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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是國家和軍隊的最高領導人住的地方，但他經常在梅苑常來常往，也就不會有誠惶誠恐的感覺，言行舉止都很自然，讓方誠也欣賞不已。在房間裡參觀了一下，保姆就把晚餐端上了桌，方誠招呼林靖到餐廳坐下，伸手拿過一個小小的磨砂玻璃做的精緻小酒瓶，在兩個酒杯裡各倒了半杯，然後又兌了半杯純淨水，然後笑道：&ldo;嚐嚐。&rdo;那酒倒出來時豔麗如火，兌了水後色澤淡了一些，像一塊晶瑩的紅寶石，散發著甜蜜的清香，非常誘人。林靖欣然端起酒杯，先聞了聞酒香，忍不住說：&ldo;好酒。&rdo;方誠唇邊含笑，拿過杯子，與他輕輕碰了一下，慢慢地喝下。他的眼裡浮現出享受的愉悅，臉上有著一絲滿足，&ldo;人生最美好的事，無非是酒逢知己，愛我所愛，隨心所欲。&rdo;林靖笑著喝了一口美酒，平和地說：&ldo;酒逢知己確實是一件美事，但是人活一世，能夠隨心所欲的時候畢竟太少，總有很多規則需要遵守。&rdo;以方誠的身份，確實可以橫行一世，但是仍然不可能為所欲為，就算那些貪官汙吏，也要隱秘進行，誰也不敢大張旗鼓，這就是規則的力量。雖然方誠的身份高貴，所處的位置也很重要，但林靖也不會曲意逢迎，仍然實話實說，只是措辭婉轉，口氣溫和，儘量讓自己的異議聽上去不那麼刺耳。方誠更加喜悅，&ldo;你說得對。我以前一直都在做技術工作，科學更是要遵守客觀規律，所有定律、公式都是經過科學驗證而來，邏輯嚴密，千錘非煉，如果違反，肯定會失敗。我從來沒想過要違背規則，更不想標新立異，引人注目，譬如晚會要求穿正裝，偏有人穿休閒服，表示自己有性格，與眾不同，這些行為在我眼裡都是愚蠢。我說的隨心所欲，意思是要懂得享受這個世界賦予我們的一切，工作時享受工作，生活時享受生活，清風明月，鳥語花香，糙原縱馬，天空翱翔，對酒當歌，浴血沙場，都是一種瀟灑。&rdo;&ldo;好。&rdo;林靖聽得熱血沸騰，忍不住一拍桌子，舉杯相敬，&ldo;這樣的隨心所欲，的確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事情。&rdo;方誠很痛快地跟他乾杯，然後提起酒瓶給他斟滿，關切地道：&ldo;來來，先吃點菜再喝，這酒看著綿和，其實後勁很大，空腹喝會頂不住。&rdo;&ldo;嗯。&rdo;林靖點頭，拿起筷子夾菜。吃了兩口，方誠輕鬆地問：&ldo;我送你的禮物，還喜歡嗎？&rdo;&ldo;很喜歡。&rdo;林靖很認真地說，&ldo;那不是一般的工藝品，完全稱得上是藝術品，價值。你送這麼貴重的禮物給我，我拿著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rdo;方誠拿過他的碗，給他盛了半碗湯，很愉快地笑道：&ldo;一點也不貴重，是我自己做的。&rdo;林靖吃了一驚，&ldo;你做的？這麼……厲害？&rdo;&ldo;也談不上厲害。&rdo;方誠隨口道，&ldo;好幾年前，我主持武器開發，讓人給我找了不少子彈來，全世界各國生產的都有。那時候，研發工作一度陷入瓶頸，停滯不前，我就成天擺弄那些子彈以及用過後的彈殼，後來靈機一動，就想用這些子彈拼件東西出來，結果越做越複雜，倒給我找到靈感，完成了研究課題。我這人做事，既然開了頭，就一定要完成，所以就堅持把這件作品做完。因為太複雜，又是全手工，凡是不滿意的地方都會拆了重做，就這麼著，做了將近六年才完成，我自己很滿意。你這次指揮的反恐聯合行動這麼成功，以前也戰績標炳，我覺得這件作品與你很相配，就送過去了。有點冒昧，你喜歡就好。&rdo;親手做的跟花錢買的完全不一樣，林靖很感動，&ldo;你做了六年，這……花錢也買不到，那就更珍貴了。&rdo;方誠擺擺手，&ldo;我在做的過程中就享受過了，完成後送給懂得欣賞它的人，這是另一種享受，你就別跟我客氣了，讓我多享受一段時間吧。&rdo;林靖本就不是狷介，也就不再客套，哈哈笑道：&ldo;那好吧，我就收下了。&rdo;方誠很高興，又與他痛快地幹了一杯。兩人聊了一會兒，方誠停了一下，忽然說：&ldo;下雪了。&rdo;他拿起桌角上擱的一個微型遙控器，輕輕按下。林靖似乎聽到了一陣輕微的嗡嗡聲，接著就感覺腳下的地板在慢慢移動。他沒有詢問，略帶好奇地打量著，想看看這地板要帶他們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