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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三年多來,他一直嚴重失眠,有時候連著幾夜睡不著,難受得都快瘋了。吃安眠藥也沒什麼效果,從兩粒加到四粒,仍然只能睡四、五個小時,而且醒來後昏昏沉沉,很不舒服。有時候,他只好去找個男孩回來,喝酒聊天,上c黃做愛,這才能睡得好一些。現在,每天早上從沉睡中醒來,感覺頭腦很清醒,沒有以前那種熟悉的昏沉感時,他總會自嘲地想,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他和林思東過的是最正常的同居生活。早上吃了早餐,兩人便各自開車去上班。中午如果沒事,他們會一起找個酒樓吃飯。晚上兩人常常會有應酬,不大容易碰到一起。這天晚上,請解意去吃飯的是專門做幕牆工程的一個工程隊。每次拿工程的時候,解意都是乙方,得看甲方的臉色。等工程拿下來後,工程隊就會來討好他,這時候他就是甲方了。無論哪一個行業,做業務的招數永遠是大同小異。與所有的乙方一樣,那些工程隊也是無所不用其極,吃喝玩樂,一樣不少,甚至會包下美女或者美少年給甲方的老闆送去。不過,解意對這種事一向反感,那些工程隊也就只能請他吃飯唱歌,再變不出什麼新花樣來。這次,他們一開始與歡樂集團接觸,那些平時與他們合作慣了的工程隊都支起了耳朵,密切關注進展情況。當得知幕牆工程已經籤給新境界,相關的工程隊自然是立刻出擊,透過黎雲安、蔣漣他們約解意出來吃飯。這個幕牆工程雖然不算大,可算下來,施工費怎麼也不會低於五十萬。再加上,他們已經進入內裝修專案的終評階段,拿下的可能性極大,誰都想搭上新境界這趟豪華列車,奔向讓人垂涎欲滴的錢途。解意對工程隊請客的事一向沒興趣。應酬甲方他必須去,這沒有辦法,可對乙方就不必了。只是,黎雲安和蔣漣卻很喜歡。他們常說,難得做一回甲方,也要享受一下做甲方的滋味。這次也一樣,解意本來不想去,卻還是被黎雲安、蔣漣和於明華連勸帶哄地拉了出來。這次請客的工程隊是已經合作過兩年的,大家都很熟,坐到一起便氣氛熱絡,親如一家。解意淡淡地坐在那裡,偶爾喝口酒,吃點海鮮,由著他們大吵大鬧地划拳灌酒。這種場合他是最輕鬆的,在座的人都知道他平時一般不沾酒,所以也都不敢強迫他喝。解意肯出來,一是給自己的管理人員面子,二是基本認可工程仍由他們做的一種表示。在他心裡,這也是不得已的應酬,實在很厭倦。好不容易從夕陽西下鬧到燈火輝煌,一幫人才酒足菜飽,浩浩蕩蕩地開車直奔黃金海岸俱樂部,吵吵嚷嚷,東倒西歪地走了進去。他們都已經喝昏了頭,只有黎雲安仍然亦步亦趨地跟著清醒的解意。張唯勤一見他們,便笑著迎上來:&ldo;解總,好久不見您光臨了。這陣子忙吧?&rdo;&ldo;是啊,有點忙。&rdo;解意笑著點頭。&ldo;我是常客,你不用招呼我。你給他們安排一下吧,要找比較善良懂規矩的。他們都是好人,不常叫小姐,可別讓那些老鬼欺負他們。&rdo;站在旁邊的一幫人連忙大聲分辯,說他們也是玩小姐的高手,並不是&ldo;菜鳥&rdo;。解意知道喝醉的人全都不可理喻,並不理會,只叫張唯勤帶他們去訂好的包間,自己卻獨自走到吧檯。&ldo;小丁,給我一杯瑪格麗塔。&rdo;他坐上吧凳,熟絡地對調酒師說。那男孩立刻殷勤地替他調好酒,放到他面前。他一飲而盡,說:&ldo;再來一杯。&rdo;那男孩立即又給他倒上一杯,微笑著說:&ldo;解總好久沒來了。我……可不可以給您打電話?&rdo;解意明白他的意思,可他沒有辦法照顧每一個人。喝完酒,他抽出兩張百元大鈔遞過去,溫和地笑道:&ldo;小丁,你的手藝又進步了。我現在有點忙,改天吧。&rdo;走上鋪著厚紅地毯的過道,兩邊都是緊閉的隔音的門,彷彿沒有一個客人,只有偶爾少爺進去服務,開關門時,才會有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歌聲、男人女人的調笑聲轟然傳出。快要走到地方時,解意忽然停下腳步,自一道微微敞開的包間門看進去。這間包間很大,裡面有許多男男女女,中間眾星拱月般坐著高大壯實的林思東。他解開了西裝上的純金紐扣,袖子挽得高高的,露出腕上戴著的勞力士滿天星。在黯淡曖昧的燈光下,黃金與鑽石都閃耀著眩目的光芒,越發顯得富貴逼人。他的兩邊都坐了一個美麗豐滿的坐檯小姐,身子直往他身上蹭,而他則笑呵呵的,一副樂不可支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