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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覺非仍然坐在那裡,一直沒動。章紀走到他面前,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臉,輕聲道:&ldo;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安靜?&rdo;寧覺非抬眼看著他,神情間仍是十分淡漠,雙唇緊抿,一言不發。章紀放開了他,坐到桌邊,看著他問道:&ldo;你在想什麼?&rdo;寧覺非沒回答,只是轉頭看向了窗外。&ldo;怎麼不說話?&rdo;章紀的聲音很輕,一點也沒惱怒的意思。寧覺非想了想,淡淡地道:&ldo;不知道有什麼可說的,所以就不說了。&rdo;章紀忽然起身過去,伸手去解他的衣服。寧覺非沒有反抗,默然地任他撥開了自己的外衫、夾襖,最後拉開了中衣。章紀就著明亮的燭火,看著他身上的累累傷痕。結的痂都已掉落,現出的是一道道粉色的新ròu,看上去已沒有剛受傷時的那種猙獰。&ldo;傷成這樣了還不死,我真是有些佩服你了。一個戲子,哪裡會有這樣的心性毅力?&rdo;章紀冷冷地道。&ldo;其實我該殺了你的。可是武王府放出話來,說若是要殺你,也得由武王府的人來殺,若是別人弄死了你,便是壞了武王爺的事,是故意掃他的面子。哼,你倒是說說,你偷了武王爺的小妾,滿朝皆知此事,讓他成了笑柄。便是要加倍ru你,也不必護著你不讓你死吧?你是不是武王爺的人?想使苦ròu計故意去誘惑太子爺麼?你若老實說了,我也不來與你計較,還會想法子把你送出臨淄城。若總是這麼滴水不漏的,我便拼著跟那邊撕破臉,也會殺了你這個妖孽。&rdo;寧覺非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半晌才輕輕地道:&ldo;死很容易,活著才難,像我這樣活著,更難。大人若是想殺,儘管動手便是。我不是武王爺的人,他恨我入骨,留著我,也不過是為了洩憤而已。&rdo;&ldo;當真?&rdo;章紀一把將他拖起來,推到c黃上,隨後壓了上去。在粗重的喘息之間,他在寧覺非耳邊狠狠地說著。&ldo;我不管你到底是什麼人,總之是不會再放你出府。你老老實實待著,我便讓你活下去。若是再有勾引太子之舉,我的手段一定比武王爺還要狠。你好自為之……&rdo;紀果然請纓出征。淳于戟雖然荒淫無恥,倒也不是全無頭腦,立刻在朝堂上鼎力支援,太子一系便隨之異口同聲地叫好。章紀也是出身於武將世家,又身為武相,要自己率軍上戰場,本就稱得上是忠心為國為民,算是順理成章的事,淳于幹那邊反倒不好駁回。皇帝便準其所請,要他立即率軍七萬,增援燕北七郡。當晚,章紀擺下家宴,與妻妾老母辭行。正廳裡燈火通明,卻不斷傳出女子哭泣的聲音,在夜風中迴盪著。寧覺非獨居在小院裡,吃了晚飯後便立在院門前向外張望。夜風寒冷刺骨,他咬著牙忍耐著,希望這個元氣大傷的身體能夠儘快適應一切惡劣的環境,才好趁章紀離開後嘗試著逃脫。豈料,還沒等他徹底恢復精神,便被章紀的母親給召了去。男女授受不親,章老夫人讓章府的女眷全都回避了,只留了幾個貼身服侍的丫鬟、老媽在屋裡。不久,便聽到管家在門外高聲稟報:&ldo;老夫人,殷小樓帶到。&rdo;章老夫人臉色一沉,吩咐道:&ldo;帶進來。&rdo;便有一個大丫鬟過去,掀起了門簾,叫道:&ldo;進來。&rdo;寧覺非穿著淺灰色的素淨長衫,頭髮仍然未梳理成髻,只是柔順地垂在腦後。他緩緩地走了進來,卻未行禮,只是沉默地站在門邊。章老夫人大怒,一拍桌子:&ldo;一個男寵,竟敢就這麼立在我跟前,還有點規矩沒有?&rdo;旁邊那個大丫鬟抬腿就要踢過去,抬眼一看他的臉,竟是一怔,這一腿便停在了那裡。片刻之後,她才反應過來,不由得臉上微微一紅,伸手推了他一把:&ldo;還不跪下,給老夫人請安。&rdo;寧覺非猶豫了一下,便跪了下去,輕聲道:&ldo;給老夫人請安。&rdo;章老夫人本是怒髮衝冠,這時聽到他清亮純淨的聲音,氣便消了一半,再看他一身素淡,臉上更無半分妖媚之氣,與自己的想象完全不同,心裡的怒火又消下去三分,端起茶來喝了一口,臉色緩和下來:&ldo;罷了,起來吧。&rdo;&ldo;謝老夫人。&rdo;寧覺非淡淡地道,便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