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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就怕這個,誰要誣我父意圖謀反,只怕我遊家也會招架不住吧?&rdo;遊虎嘆息著。荊無雙神色黯然,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卻似不想再說什麼。遊虎自悔失言,便轉向寧覺非:&ldo;兄弟,你看呢?&rdo;寧覺非一怔:&ldo;小弟乃山野之人,對朝廷中事毫無頭緒,怎敢亂出主意?&rdo;遊虎卻一臉誠懇:&ldo;俗話說:&lso;旁觀者清。&rso;正因兄弟不是朝廷中人,只怕還看得比我們清楚一些。&rdo;寧覺非側頭想了一會兒,彷彿很認真的樣子,半晌才道:&ldo;我還是不知。不過,我好像聽說過一句話,天下本無主,唯有德者居之,不知說的對不?&rdo;遊虎啪地一拍桌子:&ldo;說的好,唯有德者居之。&rdo;荊無雙也笑:&ldo;賢弟真是一語提醒夢中人。太子失德,本就該死。至於你遊家是保武王還是扶景王,我看倒是大可商榷。&rdo;&ldo;是,我立刻給父親寫信。&rdo;遊虎興奮地對寧覺非舉杯。&ldo;來,我敬兄弟一杯。&rdo;寧覺非微笑:&ldo;不敢,該當我敬遊將軍。&rdo;荊無雙笑著,也端起了酒杯,與他們一碰,顯得很是開心。此後,遊虎陸續上山寨來了好幾次,每次寧覺非都避開了。他不耐煩找什麼藉口,就只是呆在山林中一整天,到得夜裡,回到寨中後便徑直回房。這一來,荊無雙自然知道他確實不願意見遊虎,便再不提起此事。很快,春節便來了。大年三十夜,山寨中張燈結綵,很是熱鬧。整個寨子的人歡聚一堂,大塊ròu,大碗酒,不興規矩,人人隨意,有人興起便唱一段唱,跳一曲舞,忽而又有人上去耍一路劍,打一趟拳,從傍晚直到深夜,寨中都是一片歡歌笑語。寧覺非坐在廳側,只是微笑著,有人來敬酒,他便喝一碗,有人上去表演,他也跟著鼓掌起鬨,整個人彷彿已完全沒有戒備,顯得很是開心。荊無雙坐在上座,偶爾看他一眼,微微笑著。到得深夜,燕屏關裡忽然放起了煙花,不斷綻放在夜空中的璀璨花朵昭示著城中也正是一片歡騰。荊無雙端著酒,下來走到寧覺非面前。寧覺非正要站起,荊無雙卻按住了他的肩,隨後坐到他身旁,與他的酒碗一碰,便豪慡地一飲而盡。寧覺非現在對他的態度已十分自然,沒有挪開,也喝乾了碗裡的酒。荊無雙拿起桌上的酒缸朝他碗中倒著酒,忽然淡淡地說:&ldo;朝中派了景王前來燕北勞軍,昨天到的。&rdo;寧覺非看著清澈的酒液緩緩地注入粗瓷碗中,只是&ldo;哦&rdo;了一聲。荊無雙感慨著:&ldo;景王是遊虎的外甥,居然派他來勞軍,顯然是籠絡遊家,看來武王確實要動手了。&rdo;寧覺非淡淡地問道:&ldo;大哥,你恨朝廷嗎?&rdo;荊無雙往自己的碗中倒酒,半晌方說:&ldo;恨,但我更恨北薊的皇帝澹臺牧。&rdo;&ldo;所以你在這裡,助遊將軍鎮守燕北七郡?&rdo;寧覺非微笑著看向他。&ldo;即使南楚皇帝下令殺了你滿門。&rdo;荊無雙聽他說出這話,卻並沒有驚異之色。他看著碗中的酒,半晌才抬起頭來,對寧覺非笑道:&ldo;是的,我守在這裡,一是可以保住遊虎和我妹妹,二是可以殺北薊人。我要叫他們知道,他們即使用計殺了我父親,也照樣進不了鐵燕北。&rdo;話語中淡淡的,卻有股冷冽的狠意。寧覺非便不再說什麼,端起酒來,與他碰了碰,隨即喝下。荊無雙的眼中便有了一絲暖意。過了幾日,鐵虎攜夫人又來了山寨,寧覺非仍然避而不見。這次,因為有景王在燕屏關,鐵虎唯恐有失,只坐了兩個多時辰便離開了。寧覺非等到了晚飯時候才回到寨中。荊無雙一直在寨門前等著,見他在昏黃的暮色中踏雪而回,忽然伸手將他緊緊抱住。寧覺非微微有些驚訝,卻並未掙脫。他們兩人的個頭相仿,寧覺非只是略瘦一些。荊無雙此時擁住了他,竟是越來越緊。寧覺非感覺到他的呼吸在自己的耳邊急促地響起,不由得更是詫異。二人就這麼靜靜地在寨門旁站著。半晌,荊無雙才放開了手,看著他的眼裡竟滿是憐惜愛護,伸手輕輕拂開了他臉側的一縷烏髮。寧覺非問道:&ldo;大哥,怎麼了?&rdo;荊無雙這才如夢方醒,開懷一笑:&ldo;沒什麼。賢弟,無論怎樣,你永遠都是我的兄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