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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皇后娘娘。&rdo;聽到身後的動靜,他淡淡道,&ldo;請您上前來。&rdo;她身著玄紅相間的曲裾,莊重典雅,聞言款款上前,&ldo;天一道長。&rdo;他將高香遞給她,&ldo;娘娘請。&rdo;敬高香有個規矩,據說普通人殺生多用右手,洗不乾淨,所以持香時當用左手。宋楚怡此刻便以左手接過,再恭敬地高舉過頭頂,長拜三次後將它cha|入神龕前的香爐中。&ldo;以往太后娘娘都是在這裡誦經祈福,如今皇后娘娘也一樣。貧道的弟子會在外面守候,若您有什麼吩咐可以傳喚他們。&rdo;交代完這些,他朝宋楚怡點了點頭,執著拂塵出去了。殿內清香嫋嫋,宋楚怡眼眸緊閉,默唸經文。她一開始還很專注,可是三四個時辰之後思緒就越來越飄散,許多被掩埋在記憶深處的往事都湧了上來。全都是和那個女人有關的。這些年她總是不願意去回想,關於宋楚惜,她和她的一切都彷彿是加諸在她身上的恥ru烙痕,時不時隱隱作痛,讓她恨不得剜去那塊血ròu,只為了不再瞧見她留下的印記。她還記得,年幼時第一次知道自己有個長姐,是她七歲那年的生辰。她和哥哥是雙生子,生辰自然也在一處過。雖然他們年歲還小,父母也給夠了重視,除了邀請了他們各自的玩伴,居然還請了幾個交好的同僚,很是熱鬧了番。她那天很高興,穿著新做的藕荷色襦裙,以茶代酒給那些叔叔伯伯說吉利話。&ldo;多謝世叔來給楚怡和哥哥過生辰。世叔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了。&rdo;&ldo;楚怡真是客氣。&rdo;被她敬酒的人父親的故交,姓吳,為人最是慡朗熱情,&ldo;世叔不辛苦。認真說起來,今日還是世叔的福氣。我也就如今能給你賀賀壽,等你再大個兩歲,世叔就是想見你也見不到了。&rdo;閨閣貴女,自然要矜持莊重,等她稍微大點,當然不可再見父兄之外的男子。這點道理她雖然小卻還是明白的,是以露齒一笑,&ldo;不管怎麼說,還是要多謝世叔賞臉。&rdo;旁邊的人見她舉止這般得體,忍不住讚道:&ldo;左相大人當真好福氣,嫡長子、嫡長女竟是龍鳳雙生,還都這般靈秀,真是讓下官羨慕得緊啊!&rdo;話音剛落,她清楚地看到母親臉上的笑意變得有點奇怪。然而她並沒有說什麼,從容地夾了塊兔ròu給她,&ldo;嚐嚐這個。&rdo;&ldo;文昌君這話可說得不對。&rdo;那位吳世叔笑了起來,&ldo;楚恆確然是左相大人的嫡長子,楚怡卻不是嫡長女。我記得,您的原配夫人留下的是個女兒,一直養在惠州,對不對?那才是真正的嫡長女。&rdo;母親捏著玉觥的手一個不穩,裡面清冽的酒水灑上案几,讓席上的氣氛瞬間凝滯。當天晚上,她留了一個好友和自己同睡。傅母和侍女都離去之後,她小聲地問道:&ldo;芷汀,為什麼他們說我不是嫡長女?哥哥是嫡長子,我怎麼能不是嫡長女呢?不是都說我和他只差了半個時辰麼?&rdo;嶽芷汀那時候才八歲,卻已經學得一肚子詩書禮儀,這種問題自然難不倒她,&ldo;我聽那位吳大人的意思,是說左相大人在迎娶白夫人之前還有位妻子,而那位妻子過世時留下了個女兒,所以她才是長女。&rdo;原來是父親別的女人生的孩子。她高興起來,&ldo;那她和楚悅、楚恬沒什麼區別啊!庶母生的孩子,跟我的身份可差遠了!憑什麼跟我搶嫡長女的位置!&rdo;嶽芷汀在被子裡搖頭,&ldo;不是這樣的。你那位養在惠州的姐姐不是什麼庶母的孩子,她是你的嫡姐。她的身份不僅比楚悅、楚恬要高,甚至比你也要高一些。我在書上看到過,說原配嫡出和繼室嫡出,世人都更看重前者。&rdo;她聽不懂她後面說的話,卻抓住了話裡的關鍵。她說那個什麼姐姐比她的身份要高。母親平時總告訴她,整個煜都的貴女沒有誰比她更尊貴,就連當著公主的面她也不用低頭。可是現在芷汀卻告訴她,那個姐姐的身份比她高。她很小聲地問道:&ldo;那回頭我們見面的時候,我也要給她行禮麼?&rdo;就像平時楚悅、楚恬給她行禮時一樣。芷汀肯定地點頭,&ldo;要的。&rdo;那一刻,她簡直恨死那個吳世叔了!如果沒有他,她就不會知道這個事!不會知道在遙遠的惠州,有個身份凌駕在她之上的姐姐,奪走她身為左相嫡長女的尊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