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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案几上擺了份冰碗,看起來晶瑩剔透、格外誘人,葉薇饞得不行,然而那東西並不是給她的。妙蕊和傅母管得太嚴,哪怕御醫說過適當進點冰碗無妨,她們卻依然不許她碰一下。不讓她吃就算了,沈蘊初過來了還喪心病狂地給她準備了,害得她現在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她吃……真是煎熬啊……&ldo;吳大司馬麼?他確實是白氏的母舅,從前也一直和左相一個陣營,不過前陣子的流言你沒聽到嗎?白氏身體抱恙,又心情抑鬱,所以去了舅舅城外的莊子小住,散心養病。呵,他們雖然表面粉飾了一下,但仔細一想你也能察覺出不對勁吧?依我看,白氏多半是因為宋楚怡之死而與左相產生了嫌隙,搞不好已經恨之入骨了。她這麼一走,真是不給自家夫君面子啊,也不知吳大司馬會怎麼想自己這位好盟友。&rdo;沈蘊初用小銀勺舀了一塊冰放到嘴裡,葉薇痛苦地別開眼,不忍再看,&ldo;你說他們因為宋楚怡和魏國夫人鬧不和?這不太可能吧,說到底那不過是兩個女人,朝堂上的大事怎麼也不會被後宅婦人給左右了。&rdo;&ldo;你不知道,白氏的母親是吳大司馬的同胞妹妹,兩人原是寒微出身,相扶相持著長大的。白氏的母親生完她沒兩年就病故了,吳大司馬把對妹妹的思念都投注到侄女身上,與她感情極深。他又差不多是白氏的父親一手提拔起來的,親情之外還多了幾分感恩之情,白氏對他的影響力著實不可小覷。況且宋楚怡小時候經常跑去舅公家玩,也是他看著長大的,此番宋楚怡的死對他觸動頗深,他因此恨上左相也很正常。&rdo;這麼說起來也有幾分道理,但沈蘊初還是覺得不夠充分,&ldo;但大司馬就算再恨左相也該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們既是姻親關係,又哪裡能完全撇清的?魏國夫人還是左相的妻子,若他出事,她便是犯婦罪臣,更不消說宋楚恆的終生前途了。魏國夫人犯糊塗,大司馬難道不為侄女、侄孫考慮?&rdo;&ldo;他當然要為他們考慮,所以我從沒說過這兩人會真的鬧崩。他們結盟多年,底下的勢力盤根錯節,早糾纏在一起,哪能說散就散?牽一髮則動全身,就算他們想胡來,底下人也不會允許。不過盟友關係維持下去又能怎樣?彼此已經不能相互信任了,越是勉強捆綁在一起,裂fèng就會越大。&rdo;&ldo;你的意思是……&rdo;葉薇淡淡一笑。所以說世易時移,換做幾年前,就算宋楚怡和白棠音一起死了,大司馬恐怕都會繼續堅定不移地和左相齊頭並進。然而這幾年皇帝在暗中著實嚇了不少功夫,尤其在離間大司馬和左相上面,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她光是聽他隱約透漏的幾件事都覺得陰毒,這人無恥起來簡直讓她拍馬都趕不上!兩人關係早就不如從前,這回宋楚怡的事不過是澆進火裡的那一瓢油,加速事情的發展罷了。況且左相生性多疑,發生了這種事情,就算大司馬沒有與他離心的意思,他也沒辦法再信任他了。沈蘊初想明白了一切,&ldo;難怪陛下要跟著太上一起來東都,就是為了把宋楚恆與自己的父親分開……&rdo;&ldo;不單如此。他留下了驃騎將軍宋楚恆,卻帶上了車騎將軍秦以茂。那是右相長子,去年還親自去嶺南賑濟旱災,因為有功而獲封關內侯。就連宋楚恆都還沒有封侯呢!&rdo;右相是皇帝的人,就算沈蘊初都清楚這個,朝中上下更是明白了。沈蘊初眉頭緊蹙,感覺到了山雨欲來的陰沉。葉薇見狀忽然一笑,拉著她的手道:&ldo;不說這個,上次咱們爭論的問題,我考慮好了。&rdo;上次爭論的問題,便是沈蘊初何時離開了。☆、132母親為免葉薇傷神,皇帝早已計劃好了一切。侍御醫親自調配了一劑藥,服下後身體會如生了重病般越來越差,最終呈現假死的狀態。他們計劃等大家相信沈蘊初已死之後,就派人為她發喪,靈柩送至皇陵安葬。而在這個過程裡,自有人將她替換出來。然而等葉薇把計劃告訴沈蘊初之後,她卻猶豫了,想等到葉薇生下孩子再離開。用她的話就是此番一別,也許這輩子都沒有再見之期,她實在很想看看自己的小侄兒。而且她也害怕葉薇生產時被人動手腳,得在旁邊幫忙才能安心。葉薇當時不同意,然而看她實在堅決,考慮幾天後也就同意了,&ldo;好吧,到時候再走也行。反正我懷著身孕,許多事情也沒那麼方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