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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娘娘不用道歉。其實這笛子讓您看看也沒什麼,畢竟制笛人也是您的故人。&rdo;謝懷並沒有伸手接過,只是繼續道,&ldo;娘娘還不知道吧?這是楚惜當年送給貧道的禮物,上面篆刻的&lso;若水&rso;便是她的小字,犬上善若水&rso;之意‐‐楚惜的小字是若水,她可曾給娘娘說過?&rdo;&ldo;提過……一兩次,我記不太清了,現在回想起來,好像確實叫這個。我說剛才看到笛子上的刻字怎麼那麼眼熟,原來是楚惜姐姐的小字。&rdo;葉薇笑道,&ldo;既然是她送給道長的東西,本宮就更不能擅動了,您好生收著,我這就回紫微殿覆命去了。&rdo;眼看她就要離去,謝懷忽然提高了聲音,瞬間將她釘在原地,&ldo;娘娘取青藤紙,是為了供書寫青詞之用。然而滿朝上下,青詞寫得最好的人,您知道是誰嗎?&rdo;葉薇仿若不懂,&ldo;天一道長身為我朝道家宗師,若論青詞寫得好,自然非您莫屬。&rdo;&ldo;娘娘過獎。貧道確實會寫青詞,勉勉強強也能稱得上一個好字,然而上至陛下太后、下至文武百官,誰不知道皆知上皇這些年曆次齋醮,最喜用的青詞不是貧道所寫,而是另一個人的大作。&ldo;那個人娘娘也很熟悉,正是廢后之父、前傾朝野的左相,宋演宋君陵。&rdo;葉薇慢慢轉頭,小小的燈燭能照到的地方有限,她兩步之外便是明暗交接處。光影在地上拖長,演變成一條慵懶的弧線,而他便踩在這條弧線上,眸中的冷漠已經斂去,轉而換上和這滿室暖光一般懶散的眼神,閒閒地看著她。有些事不需要謝懷重複,葉薇也一清二楚。這些年他靠著教上皇修道,在許多方面都把左相壓了下去。身為上皇的寵臣,宋演從前也曾舉薦方士、協同修行,以討好主君,可打從謝懷入宮,便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上皇最看重的修仙大業,他幾乎已無介入的餘地。但唯有寫青詞這樁,哪怕謝懷佔著這樣的身份優勢,居然也沒能討到好來‐‐宋演不愧曾才名冠絕帝都,不僅青詞寫得好,一筆墨書也頗受上皇的讚賞,不是旁人幾句詆譭就能改變的。之前受廢后一事的牽連,宋演在朝中聲望受損,大家都摸不準上皇對他的態度,心存觀望者眾多。如今又要齋醮,若他憑藉此事再度得到上皇的垂青,他們之前的許多功夫就相當於白做了。葉薇與他點漆般的眼眸對視片刻,回過味兒來,&ldo;您今夜是專程引我過來的?您等在這裡,是想和我說這個?&rdo;謝懷不置可否,葉薇一直浮在心頭的疑惑卻終於平息,不由輕舒口氣。她就說沒有這麼湊巧的事,他方才還不承認!果然是故意把她騙到這裡,然後再說這些話,他居然還想繼續與她聯手對付左相!不過這樣也好,她原本見他幽魂似地從後面竄出來,還當發生了什麼大事,第一個直覺居然是自己身份暴露、而他是來興師問罪的,嚇得心跳都不對了。如今既然只是說這個,那她也能應對自如。&ldo;天一道長,有些話其實本宮一直想跟您挑明。之前為了對付宋氏,我冒昧找到您合作,之後種種也很感謝您的幫助。可如今宋氏已死,之後我有什麼想法,都和您沒有關係。您說您是為了楚惜姐姐入宮,可本宮誠心勸您一句,你如今已身在煉獄熔爐之上,若不及早謀求退路,恐怕將來會不得死所。&rdo;這也是她擔憂的。如今上皇還活著,謝懷自然能呼風喚雨,可一朝山陵崩,皇帝第一個便容不下他。陪在君王身邊這麼些日子,她多少能看出他的態度,對這個蠱惑了父親的妖道,皇帝的厭惡恐怕不比左相小。&ldo;不得死所?&rdo;他品味這四個字,露出了奇怪的笑容,&ldo;娘娘是在擔心貧道?&rdo;&ldo;您是楚惜姐姐故人,也是本宮的朋友,我自然不希望你落得那樣的下場。&rdo;&ldo;貧道的下場早在入宮那天便已想明白,不勞娘娘費心。倒是您,可有想過自己的下場?身為天子宮嬪,卻一門心思和皇后、左相作對,您是打算登上後位、母儀天下嗎?&rdo;怎麼今天一個兩個都在問她想不想當皇后?那位置和她有什麼關係啊,難道不是秦以蘅和姚嘉若搶得比較激烈麼!&ldo;娘娘不回答,是預設了?不對,看您的表情,倒像是不怎麼上心的樣子。既無意後位,那麼您純粹是為了楚惜才冒此大險,深情厚誼真令貧道感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