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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的溫柔和縱容讓商霖很不習慣，板著臉掙開了他，&ldo;我沒有害怕。&rdo;易揚低著頭，很耐心的樣子，&ldo;不用不好意思，第一次見到死人會害怕是正常。&rdo;況且還是死相那麼難看的。商霖沉默一瞬，&ldo;那你呢？你第一次見到死人的時候，害怕麼？&rdo;商霖注意到，自己說完這話之後易揚的神情變了變，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事。然而很快，他便微笑地說道：&ldo;當然害怕了。&rdo;五個字便輕輕帶過了這個話題。商霖看著他溫和的笑臉，慢慢移開了視線。易揚沒有察覺她情緒的變化，自然地詢問道：&ldo;既然不想吃東西，那早點休息吧。&rdo;語氣裡多了點深意，&ldo;明天，應該會很忙。&rdo;商霖點點頭，易揚正想吩咐宮人替她準備洗漱用具，她已經淡淡開口，&ldo;入畫，我想沐浴，你去準備一下。&rdo;轉頭看向易揚，&ldo;臣妾記得陛下晚點還有奏疏要看，就不留陛下了。&rdo;明明白白的逐客令。易揚僵了一下。他本來是想要留下來的，可這會兒商霖的話都說出口了，他再說要留下怎麼看都有點怪異。可是她今天才看到了那樣的景象……&ldo;朕怕你半夜做噩夢，留下來陪你，可好？&rdo;他最終還是放心不下，厚著臉皮和她打商量。商量一臉溫和大度，&ldo;怎可因臣妾一己之身耽誤國事？陛下放心去吧，臣妾無事。&rdo;易揚被她噎住了。那張小臉十分平靜，眼眸清澈而乾淨，此刻落到他眼裡卻覺得有點煩躁。她不願意他陪著她，哪怕她這會兒心裡怕得要死。殿內的宮人聽到這裡都覺得陛下肯定是要走了，王海甚至已經做出了擺駕的準備，可誰知等了一會兒，陛下卻慢吞吞道：&ldo;可是朕不放心，還是留下吧。&rdo;大家驚訝地看過去，卻見皇后娘娘面無表情地盯著陛下，陛下卻沒有與她對視，而是專注地看向牆壁上掛著的一幅畫。那情景……怎麼有點像陛下賴著皇后娘娘不肯走呢？&ldo;我說過，我們已經不是那種關係了。我不想和你睡一起。&rdo;商霖刻意壓低了的聲音傳入易揚耳中，他必須強行控制才沒有蹙起眉頭。&ldo;那就不睡一起。&rdo;他的回答簡潔迅速，&ldo;今晚我睡地上。&rdo;易揚決定了的事情很少有人能改變的，於是當天晚上他就真的睡在了地上。椒房殿內鋪著厚厚的地衣，他只需要在上面再鋪一c黃被子就夠了，也不覺得冷。包括彤書女史在內的宮人全部被遣走了，所以沒能看到這近乎大逆不道的一幕‐‐皇后睡在寬大的繡榻上，皇帝則睡在c黃邊的地上，像個給她上夜的宮人一般……商霖側躺在c黃的外側，有些無語看著易揚，&ldo;你……有病吧？&rdo;&ldo;你放心，這是我自己願意的，將來不會怪你欺負我。&rdo;易揚躺在被子上，雙手交疊放在小腹處，睡姿倒是極為優雅，&ldo;晚安。&rdo;商霖瞪了他一會兒，懊惱地滾到c黃內，拿被子捂住了自己的頭。她並不是矯情的人，說不想和他一起睡只是趕他走的藉口。如今他硬留下來了，她也有心要讓他上c黃來睡，畢竟兩個人都同c黃共枕過不知多少次了，再多一次也沒什麼。可她就是被他那種萬事都由我掌控的架勢給氣到了。還有剛才，他的回答是那樣的敷衍。其實他就是不想跟她說太多自己的事情。這樣的態度，和之前又有什麼分別？她想起那天晚上，他口口聲聲說他如今懂了，說他是真的喜歡她。可她實在沒辦法相信。他這個人，太能裝也太能委屈自己，之前可以為了負責假裝喜歡她，焉知如今是不是還是一樣？只是偽裝的理由變成了內疚或者補償。&ldo;睡不著麼？&rdo;似乎是聽到她不斷翻騰的動靜，易揚的聲音隔著紗簾傳來，&ldo;如果睡不著，我陪你聊聊天怎麼樣？&rdo;商霖想了想，湊到c黃沿掀開了簾子，&ldo;聊什麼？&rdo;易揚平躺在地上，看著女孩雪荷般素淨的小臉，&ldo;還記得前陣子你讓我幫你打聽的訊息麼？關於高沉的。&rdo;商霖想起來了，那時候蘇忌暗示高沉情況不好，所以她讓易揚幫忙打聽，但後來一直沒有結果出來。&ldo;記得。他怎麼樣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