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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件往事也成為了溫氏最大的秘密。天機衛受命,每一代都有人潛伏在內廷,為的就是找出那本傳說中的手札,但結果總是一樣。好幾次,族老們甚至懷疑這根本就是安皇后的一個謊言,為的就是在最後報復他們。但無論如何,這風險還是太大,他們冒不起。姬騫記得,那天晚上,他坐在大正宮的書房裡,沉默地聽完影衛的稟報,直到手邊的熱茶都涼透,才慢慢站起來。漫天繁星點點,他從視窗朝長秋宮的方向看去,卻只看到飛翹的屋簷。他想,幸好今天提前跟她說了晚上不過去,不然此刻若見到她,怎麼也無法自然面對吧。他一貫知道溫氏跋扈,卻不知早在那麼早的時候,就已經膽大妄為到這個程度。不過知道了這件事,許多事情也就能夠合理解釋了。為什麼在太宗時期強勢囂張的溫氏到了高宗年間竟開始收斂勢力,日漸低調。想來是發生了那件事,讓他們開始覺得,凌駕於朝堂之巔,其實也無異於置身炭火之上吧。所以之後十幾年裡,溫氏一直走保持實力卻不過分出頭的風格,直到溫恪上臺。深吸口氣,他忽然有些明白慕儀這些年的感受了。夾在其間、左右為難,當真痛苦得緊。他用了三天的時間來接受這件事情,然後下了決心。可不待他將這個決心告訴她,她就丟下他跑了。她對他根本沒有半分信任。第二日整整一天,姬騫的人暗中用各種手段將船上搜了個遍,卻仍然沒有找到慕儀的一根頭髮。傍晚的時候餘紫觴立在c黃艙內,蹙眉無奈道:&ldo;我們不清楚這船上的構造,又不敢張揚,想找到她實在是機會渺茫。&rdo;頓了頓,&ldo;要不我們把楊氏抓來問一問?&rdo;&ldo;不用,我已經去試探過了,她什麼也不知道,迷藥應該是那些人趁她不注意下的。&rdo;秦繼道。接著沉默。餘紫觴深吸口氣,提高了聲音:&ldo;明天一早穿就要靠岸了,你們好歹想點法子啊。&rdo;&ldo;靠岸?&rdo;姬騫道,&ldo;這船暫時不用靠岸了。&rdo;什麼?很快她就知道了姬騫的話是什麼意思。半夜的時候突然有人來敲門,餘紫觴散著頭髮開啟門,卻見楊氏立在那裡,一臉歉意道:&ldo;擾了夫人好夢,只是有件事發生得緊急,必須來支會一聲。&rdo;&ldo;什麼?&rdo;&ldo;唉,我也不知是出了什麼事情,下汀沿線的江岸都被封鎖,不許任何船隻停靠。&rdo;楊氏道,&ldo;明兒我們恐怕不能上岸了。&rdo;餘紫觴眸光一閃,眉毛已然蹙了起來:&ldo;怎麼會有這樣的事!&rdo;&ldo;可不是嘛!&rdo;楊氏唉聲嘆氣,&ldo;也不知這些大人們到底在鬧些什麼!&rdo;頓了頓,楊氏又道:&ldo;咦,怎不見那位小姐?她還是不舒服?&rdo;餘紫觴無奈道:&ldo;是啊,暈船暈得厲害。&rdo;兩人又閒話了幾句,餘紫觴關上房門,轉過身時眉間的憂色已然褪去,一絲笑意浮上唇角,顯得有些莫測。誘敵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像餘紫觴這樣平靜對待。第二日一早,得知今日不能按計劃上岸之後,眾人紛紛開始興師問罪。船長親自出來主持大局,好話說了又說,最後實在忍不下去,撂下一句:&ldo;官府封鎖了江岸,某又能有什麼辦法?橫豎今日是上不了岸了,諸位若是心存不滿,大可以找官家告狀去!&rdo;這麼一通話說出來,眾人這才訕訕而去,嘴裡卻仍不住地發著牢騷。餘紫觴給自己斟了一杯茶,瞅著姬騫:&ldo;您這般行事,會不會太招搖了?&rdo;封鎖江岸,多大的事情,如今各州各郡只怕都得到了訊息,還不定怎麼想呢!&ldo;你覺得我張揚?&rdo;姬騫反問,&ldo;你覺得我已經亂了分寸了?&rdo;餘紫觴微愣。姬騫笑了:&ldo;你這樣覺得,那些人也應該這麼覺得吧。&rdo;略一思忖,餘紫觴反應過來:&ldo;您是打算?&rdo;&ldo;正是。&rdo;姬騫道,&ldo;這段日子我一直讓人留心著船的周圍,確定沒有人坐小船離開,那麼阿儀肯定還在船上。今日我命人封鎖江岸,想必那些人會如你方才那般,認為我已經亂了手腳。明晚,我會給他們一個逃走的機會。&rdo;眾侍衛都被召進來,他平靜地講了自己的計劃,不出所料立刻有人出聲反對:&ldo;主公,萬萬不可!主公以萬金之軀犯險,若有什麼意外,置社稷於何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