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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儀捧著碗的手一顫，魚湯灑出來：&ldo;你說什麼？&rdo;餘紫觴沒有重複。&ldo;他也在船上？&rdo;慕儀聲音壓低，臉色發白，&ldo;那他已經知道我在這裡了？&rdo;餘紫觴搖頭：&ldo;我想，他應該只知道你在船上，但到底在哪個房間卻不清楚。&rdo;手指在微微顫抖，慕儀咬唇，心亂如麻：&ldo;如果他知道了，怎麼還會任由大船起航？按他就性子就該攔下來，仔仔細細一個個盤問才對。&rdo;&ldo;我想，我應該知道原因。&rdo;&ldo;什麼？&rdo;餘紫觴不答反問：&ldo;如果陛下真的抓到了你，你會跟他回去麼？&rdo;慕儀愣了愣，別過頭生硬道：&ldo;不會。我既走了就沒想過再回去。&rdo;&ldo;那你有考慮過和秦君在一起麼？你肚子裡的孩子總是需要一個父親的。&rdo;&ldo;傅母！&rdo;慕儀不可置信地看著她，&ldo;你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難道為了給孩子找個父親，我就要昧著良心和紹之君在一起？我對他根本就沒有那個心思！&rdo;&ldo;但他並不在意。&rdo;餘紫觴道，&ldo;我相信只要你願意，他會將這個孩子視若己出，也會永遠珍惜你。&rdo;&ldo;不能這麼去想！&rdo;慕儀蹙眉，&ldo;我既然對他沒有男女之情，就不能勉強和他在一起，這對大家都不公平。更何況，我根本就沒想過……&rdo;&ldo;沒想過什麼？&rdo;餘紫觴目光敏銳，&ldo;沒想過再和別的男人一起？&rdo;慕儀不語。&ldo;所以，你即使走了，也打算一輩子為陛下守身如玉？&rdo;她口氣頗有幾分咄咄逼人，慕儀卻忽然笑了，迎上她的目光：&ldo;怎麼，不可以麼？&rdo;餘紫觴挑眉：&ldo;可以，自然可以。&rdo;頓了頓，&ldo;我方才不是在指責你，我只是覺得，你真的和我從前太像了。&rdo;見慕儀碗空了，她慢悠悠給她再盛了一碗魚湯：&ldo;我從前跟你說過，我曾經愛慕過一個不屬於我的男人。&ldo;遇見他那年，我才十七歲，卻已經是煜都城中有名的才女。那時候他妻子剛過世，他整日借酒澆愁，頹唐到了極點。我與他偶然相識，談天說地，喝酒唱歌，竟十分投契。然後很自然的，我就投入了真心。&ldo;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我的一腔熱忱最終輸給了他對亡妻不悔的深情，我心灰意冷，選擇離開煜都，一走就是六年。等我再回來時，就成了你的傅母。&rdo;慕儀聽得入迷，追問道：&ldo;那後來呢？你和那個人還見過嗎？&rdo;&ldo;見過。&rdo;慕儀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道：&ldo;其實，現在也不算太晚。也許傅母你可以再嘗試一次，或者你們還有機會……&rdo;&ldo;沒機會，他已經死了。&rdo;乾脆得近乎殘忍的聲音。慕儀呆住。餘紫觴看著她，忽然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ldo;其實你不該這麼驚訝，這個訊息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rdo;&ldo;什麼？&rdo;&ldo;就在兩年前，你哥哥親口告訴你的，當時我和太主都在場啊。&rdo;慕儀眼睛睜大，裡面全是驚駭之色：&ldo;你愛慕的那個人，他是……&rdo;&ldo;對，沒錯。他是萬離楨。&rdo;許多蛛絲馬跡其實很早就露了出來。慕儀想起那天椒房殿廊下，餘紫觴微笑著對她說：&ldo;他啊，怎麼說呢？性子有些衝動莽撞，但也是讀書識禮之人，功夫還特別好。&rdo;想了想又鄭重補充道，&ldo;長得十分英俊。&rdo;餘紫觴十七歲那年，正好是萬離楨髮妻顧氏過世的時期。慕儀曾經聽年歲大一些的僕婢說過，萬夫人新喪那段日子萬離楨酗酒買醉，活得一團糟。她說過她愛慕的男子難忘髮妻，不願續絃。她想起傳遍煜都的《玉鉤傳》，那樣的生死不渝、結髮情深，與餘紫觴所述完全吻合。這麼多疑點，為什麼她從前就沒往這個方向想過呢？&ldo;原來傅母和萬大司馬竟有這層淵源。&rdo;勉強笑了笑，她用一種輕描淡寫的語氣道，彷彿餘紫觴說的不過一件再無足輕重的小事，&ldo;你其實不用告訴我這些，你喜歡過誰都不打緊。&rdo;&ldo;怎麼，到了現在你還願意相信我？&rdo;餘紫觴蹙眉，&ldo;非要我親口告訴你，我是萬離楨安cha的人，你才肯死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