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頁(第1/2 頁)

楚顏確實餓極了，毫不斯文地把東西三下五除二吃了下去，方才覺得脖子痛。今天是大婚之日，她的髮飾與衣服都不能脫取，須得等到太子回宮後，洞房之前才能卸妝。睡覺的時候估計她潛意識裡也知道不能弄亂造型，所以睡得僵硬了些，如今方覺得脖子難受。這婚結得太痛苦，痛苦到她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歷第二次，所以她開始慶幸這個時代哪怕是皇帝也不能隨意休妻，離婚改嫁什麼的估計一輩子也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楚顏望著窗外發呆，慢慢地迴響著今日經歷的一切，而思緒停留在顧祁那寂靜的眼神裡時，她忽然收回目光，心下一片瞭然。又怎會不知他的痛呢？人生四大樂事，洞房花燭夜位列其一，可就在他一生也許都只有一次的大婚裡，皇帝和容皇貴妃也不回來，試問他要如何樂得起來？楚顏苦惱，看來今晚不僅要當老婆，還得又當爹又當媽的哄哄他，彌補他心頭最大的缺憾與傷痛。也不知坐了究竟有多久，夜幕低垂時，太子終於帶著酒意回到了永安宮。按規矩，外面站著一群太監宮女，還有尚宮局的司言、司簿和一堆禮官。不論是喝合巹酒還是行夫妻之禮，都該由這些人來宣佈流程，特別是要卡在吉時上讓兩人洞房。一群人見到太子紛紛行禮，可太子只是淡淡地說了句，&ldo;都退下。&rdo;眾人一怔，全都愣在原地，沒有動。司言遲疑地說，&ldo;太子殿下，按規矩，奴婢等人要站在這兒主持今晚的洞房事宜，恐怕‐‐&rdo;&ldo;我說，都退下。&rdo;太子微微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一字一句地打斷她的話，面上的表情疏離冷淡，眼裡還有陰鬱的寒意。 司言一下子愣住，隨即低下頭去，恭恭敬敬地答了聲，&ldo;奴婢遵命。&rdo;她是第一個合起手裡的冊子離開的，一群太監宮女面面相覷，終是跟在司言身後乖乖離開。見眾人都走了，萬喜跟在太子身後，輕輕地說了聲，&ldo;殿下，這恐怕有些不合禮制。&rdo;誰知太子笑出了聲，&ldo;禮制？禮制還說太子大婚當日，須有皇上親自主持大典，如今皇上可回來了？&rdo;他眼眸微沉，哪怕唇邊帶著笑意，眼裡也看不出半點喜悅。去他媽的禮制。他自嘲地把萬喜留在了外面，自己朝著寢殿走去。推開門時，楚顏正坐在c黃上擺弄著裙角，一見他回來了，趕忙撒手，乖乖地正襟危坐。可抬頭瞧見他與大紅禮服相互輝映的帶著酒意的面頰，走路的步伐也有些虛晃，她趕忙走過去扶住他，&ldo;殿下喝酒了？&rdo;何止喝了，還喝了不少。只可惜無論如何神智都清醒的不得了。顧祁任由她扶著自己在c黃邊坐了下來，然後又看著她急急忙忙地去倒茶，一邊把茶地給自己還一邊問，&ldo;喝那麼多酒做什麼？對身子不好。&rdo;他接過茶來喝了口，然後把被子還給她，沒有說話。這世上有誰在意他身子好不好？父皇母妃的心裡約莫只有盼兒一人，他不過是個繼承江山、挑下重擔的太子，好不好只有他自己知道。腦子裡因為酒意好似有什麼東西在嗡嗡作響，他閉上眼去深呼吸，卻只感覺到心頭湧上的無力和悲哀。天大地大，他卻註定這樣孤身一人奮鬥下去，明明父母尚在，可是母親心裡裝的只有家族興衰，父皇眼裡也只有母妃和盼兒。那他呢？雜亂的思緒紛至沓來，他覺得腦子裡鬧哄哄的，吵死人了。可是下一刻，一隻微涼的手搭在了他滾燙的手背上，楚顏俯身蹲在他面前，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ldo;殿下，不要難過。&rdo;他沒睜眼，也沒有否認自己在難過，只是隔了很久才開口問她，&ldo;是不是身為太子的人就註定要經受這樣的磨練，註定要一個人走很遠很遠的路，才有資格成長起來，強大起來，然後站在金鑾殿上俯瞰蒼生？&rdo;楚顏沒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埋下頭去把側臉輕輕貼在他的手背上，&ldo;楚顏以為，殿下還有我的。&rdo;他的手微微動了動，然後睜開眼睛，低下頭來看著她，眼神宛如濃墨，看不清其中的情緒。楚顏閉著眼睛沒有動，只是繼續輕輕地說，&ldo;殿下並非一個人。&rdo;顧祁看著她，久久沒有開口。她的鳳冠上那一顆顆東珠在紅柱高照下璀璨奪目，大紅嫁衣更是鮮豔似火，可是這一切都不如那張安詳寧靜的面目來得熠熠生輝，幾乎令人移不開眼。她說，他還有她。她說他並非一個人。顧祁忽然毫無徵兆地伸出手去撈起她，拉著她的手臂將她抱至腿上，而楚顏也驚愕地睜開眼來，看著他忽然揚起的唇角。他目光如炬地看著她，&ldo;你說得對，我不是一個人，我還有一個太子妃。&rdo;話音剛落，他已然騰出一隻手來摘下她的鳳冠，隨手扔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