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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不住姑姑,她又能如何?心下隱隱約約浮現出一個念頭,良久,她緩緩睜開了眼,&ldo;替我更衣,我要去永安宮。&rdo;半下午的時候,楚顏才剛聽說沐念秋被太后責罰了,沒想到正主竟然登門拜訪來了。喲,一天裡來。同仇敵愾沈辛是在沐念秋出壽延宮的時候進去的,沒到兩刻鐘的功夫就笑盈盈地出來了。回常春閣時,她的面上一直帶著動人笑意,彷彿天降好運砸中了她,嘴都合不攏。壽延宮內。座椅上鋪著深紅色鑲金邊的八寶錦緞,坐在上面的人眉目之間依稀有幾分老態,但波光流轉間,精明與老謀深算表露無遺。清荷在一旁問她:&ldo;奴婢瞧著這沈家小姐雖說模樣生得楚楚動人,但論沉穩和心思,恐怕不及沐家那位才是,主子為何獨獨挑中了她?&rdo;清荷是跟了太后幾十年的宮女了,很多話當奴才的不敢說,她卻敢說。太后撫著食指上的那枚瑪瑙鑲金戒指,微微一笑:&ldo;沐家那位顯然要強多了,但正因如此,哀家才要挑這位稍遜風騷的沈姑娘。&rdo;清荷一怔。&ldo;你想想,太子為何要讓沈沐兩家的小姐一同進宮?自然是要沐青卓和沈君風因此在朝上翻臉,哪怕關係沒那麼容易鬧僵,至少也會不如從前。而如今在朝堂之上,明顯是沈君風要略遜一籌,要讓兩人旗鼓相當,他日在後宮裡,你說說姓沈的和姓沐的又會誰領風騷?&rdo;清荷恍然大悟,心悅誠服地說:&ldo;主子英明。&rdo;很顯然,在朝堂得勢的一方在後宮肯定就會稍遜風騷,要不怎麼互相牽制?這位沈家小姐他日定會在太子殿下的扶持下越過沐家那位,平步青雲。太后是從長遠考慮,而非單單看這兩位小主資質如何。太 後悠然哂笑:&ldo;再者,沐念秋太聰明,看得太透徹,凡事走得穩穩當當,找不出一絲差錯。就拿剛才哀家罰跪一事來說,她從頭到尾畢恭畢敬,沒有一點不悅的神 色,哪怕跪完以後頂著嬌弱的身子已經受不了,卻也堅持又給哀家跪安了才走人……這顆棋子有自己的思想,恐怕就是拿在手裡,也叫人不敢放心地落子,還不如挑 一枚資質平庸的,至少能為我左右。&rdo;就在太后忙著拉幫結派的同時,沐念秋也進了永安宮的大門。楚顏已經換下了早上那身隆重華美的衣裳,只是穿著淡雅的杏色春衫,坐在偏殿前的貴妃椅上曬太陽。說是曬太陽,其實也不盡然,畢竟女兒家愛美,不會想曬成包拯再世,所以她只是悠閒地坐在杏樹下面的陰涼地裡,拿著塊手帕繡花。沐念秋到的時候,就看見她神情舒雅地倚在靠背上,姿態不怎麼優雅,卻於慵懶中流露出一絲潺緩矜貴,眉目之間還帶著悠然自得的放鬆。膝蓋還在隱隱作痛,沐念秋仍是禮儀俱全地俯身請安,道了聲:&ldo;參見太子妃殿下。&rdo;楚顏的視線若有似無地掃過她的膝蓋,含笑吩咐重山:&ldo;賜座。&rdo;沐念秋微微一怔,一邊稱謝,一邊坐在重山搬來的椅子上。太子妃就是太子妃,哪怕看上去總是笑盈盈的,卻總能在不動聲色間叫人知道她的厲害。沐念秋心下了悟,她從太后的壽延宮出來,就直接回了汀蘭宮,路上哪怕膝蓋刺痛痠麻,也是忍著沒有發作。可如今一來永安宮,太子妃就不經意地讓人賜座,方才看她膝蓋的那個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訴了她:我知道你在壽延宮受了什麼罪。耳目聰靈之人,往往可以一手遮天,哪怕今日這天還只是一小塊,他日也可能變成整個蒼穹。楚顏也不問她一天之內為何來了兩次,只是神情自然地吩咐含芝:&ldo;去把那盒紫玉祛瘀膏拿來。&rdo;沐 念秋的神情有片刻的怔忡,楚顏卻已轉過頭來看著她,溫和地說了句:&ldo;女兒家的身子最重要了,留不得一點痕跡,再說你才剛進宮,說不準哪日太子殿下就會召你 過去……還是早些養好,不要留下疤痕,平白惹殿下煩心。&rdo;說到這裡,她微微一笑,有些俏皮地說,&ldo;畢竟罰跪半個時辰可不是件輕鬆的事兒,若是沒有好好上 藥,十天半個月都不一定能消下去。&rdo;她的樣子像是在說玩笑話,可是字字句句都敲進了沐念秋心裡。罰跪半個時辰……太子妃的耳目不僅聰靈,還準確無誤,深入敵人內部。她再一次站起身來道謝,楚顏也不攔著她,腿長在她身上,受傷的是她,疼的也是她,她要行禮要受罪,楚顏都由她。下午的陽光有些刺眼,氣溫有些暖得過分了。沐念秋看著面前的人悠閒又自在地低頭繡花,忽然開口輕輕地說道:&ldo;我知道殿下對我進宮的意圖一清二楚,當日如若不是殿下被冊封為太子妃,恐怕今日坐在這裡的人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