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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遠山站起身來,朝著皇帝彎腰一揖,&ldo;遠山願意留在宮裡陪伴太子殿下唸書,多謝皇上、皇貴妃娘娘。&rdo;這是一個雙贏的選擇。這一日是趙容華時隔多年後頭一次以這樣強勢的姿態站出來,只為保護自己的侄女,連素來飛揚跋扈的長公主也不畏懼。顧祁看著她這模樣,只覺得當真陌生,說來也有些可笑,他到現在了似乎也不記得母親什麼時候為了他做過這樣的事。楚顏,楚顏。他站在大殿之外,看著被趙容華抱在懷裡的小人兒,說不出心底是怎樣的滋味。趙楚顏從他母親那裡得到的,到底比他這個兒子還是要多多了。談完秦遠山留在宮裡的事,容真一回頭,便瞧見了臺階上靜靜站著的顧祁,後者眼裡的那點情緒被她瞧了個清清楚楚,當即唇角一彎,&ldo;既然太醫也說楚顏沒什麼事了,祁兒,你就送送你母親與她回元熙殿吧。&rdo;都是母子倆,畢竟還是骨rou連心,容真也希望顧祁能從趙容華那裡得到應有的關心與愛護。她回過頭去看了眼楚顏,這孩子還這樣小,也被趙容華捲進了皇宮裡的這趟渾水……若是趙容華與祁兒的關係能好一些,對這孩子恐怕也是件好事。顧祁沒說話,看了眼趙容華,她的眼裡露出了期待的神色,卻又很好地被她控制住,彷彿是為他接下來也許會說出口的拒絕而做的準備。這樣的眼神令顧祁心頭微微一顫,隨即點了點頭,&ldo;好。&rdo;他從來就不是不想親近自己的母親,而是在看透她一心一意為趙家做的那些事之後,再也沒法自欺欺人地做一個孝順母親的兒子。在她的眼裡,家族遠比他來得重要,因為他是太子,前程無憂;而她是他的母親,更是趙家的子女,有那個義務和責任承擔起趙家興衰的使命。顧祁沒有辦法去親近這樣一個滿心都是權勢與家族興衰的母親,相比之下,容真給他的才是真正的母愛。回元熙殿的路上,他與趙容華同乘一車,楚顏被毛毯裹得嚴嚴實實的,安分守己地待在趙容華懷裡。趙容華已有許久沒和顧祁說過話,開口也是些生疏蒼白的問候。&ldo;近日在學堂學得如何?&rdo;&ldo;已經讀完兵法了,太傅最近在考我們關於水利興修方面的問題。&rdo;趙容華是婦道人家,不懂這些,於是又換了話題,&ldo;天氣暖和起來了,這一季的新衣做好了嗎?&rdo;顧祁點頭,&ldo;都做好了,前幾日錦棠已經從尚衣局領回來了。&rdo;談話朝著一問一答的模式繼續進行,可類似的話題總有問完的時候,一旦沒了問題,兩人就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楚顏光是聽著都替兩人著急。她可是巴望著趙容華能把太子的心給奪過來一點,哪怕只有那麼一丁點,也好過全然反感。要知道她和趙容華可是一條船上的,太子若是一直疏遠這個母親,那她也只能連坐,又談何爭寵上位呢、改變命運呢?心念一轉,她在兩人已經維持沉默好一陣子之際,忽然開始咳嗽,並且一咳起來就沒完沒了,驚得趙容華忙替她拍背,&ldo;怎麼了?可是覺得身體不舒服?&rdo;顧祁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楚顏眼淚汪汪地看著趙容華,&ldo;姑姑,我嗓子難受……&rdo;&ldo;回頭到了元熙殿,姑姑替你再傳太醫來看看。&rdo;趙容華一邊替她順氣,一邊安慰她。而楚顏好不容易停了咳嗽,喘著氣怯怯地問了句,&ldo;那,那我可以吃姑姑留給太子哥哥的枇杷膏嗎?&rdo;顧祁果然一怔,隨即問她,&ldo;什麼枇杷膏?&rdo;就連趙容華也是一愣,看著楚顏沒說話。楚顏回過頭去望著顧祁,弱弱地說,&ldo;姑姑說,太子哥哥……太子殿下小時候身子不太好,總是一吹風就容易著涼,而每次咳嗽的時候只要吃了枇杷膏就會好起來,所以就在元熙殿後面種了棵枇杷樹,每年結的枇杷都會被摘下來做成枇杷膏存在那兒。&rdo;這事兒不假,楚顏有一次盯著那顆枇杷樹出神,想著什麼時候能看到它結果時,聽束秋說起過。只不過這樹是不是趙容華專程為了太子而種的……這她就不知道了。跟領導說話嘛,總需要點所謂的藝術加工。顧祁眼神微微一動,&ldo;現在……每年也會做?&rdo;吃枇杷膏止咳是慣有的,他過去也沒怎麼在意,可今日楚顏一提,他才知道原來元熙殿那棵枇杷樹竟然是趙容華專程為他種的。這樣的舉動終於與趙家無關,而是一個母親為自己孩子所做的事情了。趙容華看了眼楚顏天真無邪的眼神,在心頭嘆了口氣,難為這孩子了,想方設法地幫著自己。她抬頭望著顧祁,溫柔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