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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一把拽住銀針的手,聲音顫抖地問道,&ldo;你說什麼?西疆戰亂又起?敵軍……敵軍已經攻入城下了?&rdo;銀針是在街上看見皇宮裡派出了浩浩蕩蕩的軍隊奔赴邊境,所以拉住旁邊的人問了問,這才得知西疆入侵的事,於是急急忙忙地回來講給公主聽,沒想到的是,長公主的反應竟然如此大。她吃痛地任由長公主握著,結結巴巴地說,&ldo;是,奴婢方才在街上聽買米的老闆說的,眼下懷遠大將軍正死守著淮城,等待宮裡派大軍前去支援。&rdo;懷遠大將軍!這五個字像是匕首一般cha-入長公主心頭,粉碎了她最後一點希望,她臉色煞白地站起身來,又有些搖晃地往後退了幾步,嘴裡喃喃地念著,&ldo;不會的,不,不會這樣的……&rdo;原本負責給她捶背的銀鈴趕忙扶住她,&ldo;公主,您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rdo;她趕忙朝銀針遞眼色,朝著駙馬爺住的屋子怒了努嘴,示意銀針快去叫駙馬爺來。而長公主此刻依然心神大亂,茫然無措地望著遠方,眼裡忽然湧出兩行淚水。卓定安,你會有事嗎?秦殊踏進小院時,恰好看見長公主煩著淚痕的面龐,她就這樣呆呆地望著遠方隱隱約約的山嵐,像是無助的孩子,遠遠了沒有平日裡的飛揚跋扈。&ldo;參見公主。&rdo;秦殊走到了她面前,朝她俯身一揖,抬頭溫和地望著她,&ldo;公主這是怎麼了?&rdo;他對她向來如此,看似溫柔關切,可是一雙眼眸永遠透著疏離冷漠。他們的婚姻在一開始時就不斷地為了臉面而裝作琴瑟和鳴,後來終於撕破了臉,她飛揚跋扈、蠻不講理,而他耐心包容、無動於衷。他們誰都不愛對方,除了大婚之夜在宮裡派來的嬤嬤的監督下圓房,從此以後都是各住一屋,再也沒有過夫妻之實。而可笑的是,一夜春宵竟然送來了一對小兒女,貌合神離的夫妻就這樣擁有了清陽郡主與北郡王。聽見他的聲音,長公主恢復了些許理智,緩緩地收回目光看著他,冷冷地說,&ldo;你來做什麼?&rdo;秦殊看了眼銀針,&ldo;我聽說公主身體不適,所以過來看看。&rdo;&ldo;看看?來看我死了沒?&rdo;她惡毒地以言語挖苦他,&ldo;你放心,我還沒那麼容易死,至少在看著你死之前,我會活得好好的。&rdo;秦殊微笑著望著她,&ldo;如此,那我就放心了。&rdo;又是這樣雷打不動的溫柔笑意,長公主心頭本就煩躁,當下咬牙切齒地對他吼道,&ldo;滾!給我滾出去!&rdo;秦殊笑容不減,只是雲淡風輕地對她點點頭,然而轉身前卻好似忽然想起了什麼,關切地問她,&ldo;不知公主是否已經知道了西疆的戰亂呢?&rdo;他看見她的身子猛地一僵,連同慍怒的神色一起僵在了面容之上。於是他又恍然大悟地說,&ldo;看來公主已經知道了,聽說卓將軍已經在淮城死守了兩日了,眼下朝廷的援兵才派出,此去西疆千里迢迢,也不知他還能堅持多久……&rdo;溫柔的話語,和善的笑意,關切的眼神,還有……最惡毒的暗示。長公主猛地揚起手,一巴掌朝著他清雋的容顏打了過去,聲色俱厲地尖聲呵道,&ldo;你閉嘴!你給我閉嘴!&rdo;那耳光聲太過清脆,嚇得在場的人跪了一地,巴不得自己沒長眼睛,沒有看見駙馬挨這麼一下。秦殊的目光倏地陰沉了片刻,從前的她就算動手,也是在書房裡單獨面對他的時候,可是今日,她竟然當著一院子的人打了他耳光。他的心口跳得有些快,卻最終也只是握緊了拳頭,又很快鬆開,&ldo;謹遵公主諭旨,秦殊閉嘴就是。&rdo;他身姿挺拔地轉身離去,眼裡的陰翳無人看見,而長公主的怒氣退去以後,跌跌撞撞地走向了自己的房間,把門一關,撲倒在c黃上開始無聲的痛哭。她好恨,好痛,好冷,好怨。她一想起那個人,就覺得心底的舊傷疤在隱隱作痛,所以一直好好地把他埋在那裡,從不去碰。偶爾看見嚴清,她還會天真地告訴自己,你看,你想見的人一直在你面前,所以沒有什麼卓定安,沒有什麼舊情人。可是今日聽聞西疆戰亂,她的不安與驚慌如洪水一般傾瀉而出,滿腦子想的都是他會不會有事,援兵若是無法及時趕到,他會不會戰死……銀針和銀鈴在外面敲門,焦急地喊著,&ldo;公主,你還好嗎?&rdo;她只能把自己埋在被子裡痛苦地嗚咽著,把那些恨與痛都埋在其中,不讓人看見。 她像螃蟹一樣肆意人生,橫行霸道,那是因為她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