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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祁看著窗外一片和煦的陽光,聲音沉沉地說:&ldo;趙青雲闖了大禍,是他的事,與你何干?你是我的太子妃,身居皇宮,與朝中諸事半點關係也沒有,更何況是千里迢迢之外的蜀地?我說過從今以後,你是你,趙家是趙家,絕對不會再因為這些事情遷怒於你。&rdo;他倏地轉過身瞭望著她,唇角露出苦澀的笑意:&ldo;楚顏,你是不是從頭到尾都不曾信過我?&rdo;是。她從頭到尾都視他為當初那個心繫天下的太子,他熱血又衝動,睿智但不夠強大,所以才會三番兩次因為朝中之事遷怒她,甚至做出一系列過分的事情。楚顏不僅過去不信他,現在不信他,將來也不會信他。既然是要當皇帝的人,那她最好就不要這麼天真,還指望著他一兩句好聽的話就能助她一帆風順地走下去。因為她清楚地知道,若是把自己和政事放在他面前,哪怕把砝碼往自己這邊加完,也是完全沒法撼動天平那端的江山的。所以她保持沉默,沒有說話。顧祁看著她低垂的眼眸,睫毛微動,牙齒咬著下唇,原本潤澤好看的粉色都變作了血色盡失的蒼白。無力。揪心。他嘆口氣,走到她面前,拉著她的手往外走:&ldo;跟我來。&rdo;楚顏順從地跟著他走,一路無言,而他也鬆了手,和她一前一後地走。楚顏卻沒料到他帶著她走出了永安宮,一路竟是往容皇貴妃的住處去了。惜華宮自打皇帝帶著容皇貴妃出宮以後,就一直空著,眼下稀稀落落幾個宮人在外守著,見到太子和太子妃來了,立馬站直了身子,俯身請安。顧祁沒說話,直接跨過門檻往後院去。楚顏看著他衣袍舞動,背影料峭,也跟著跨過了門檻。最後,顧祁停在了那一片小小的林子外面,後院有一個小小的池塘,池塘邊上種有花糙無數,而池塘裡尚有魚兒遊動。楚顏不知他葫蘆裡賣什麼藥,只得叫了聲:&ldo;殿下?&rdo;他背對她說:&ldo;這是母妃的宮殿。&rdo;&ldo;我知道。&rdo;&ldo;我 是在這裡長大的……六歲以後都在這裡住著。&rdo;他的聲音聽不出情緒,清淺怡人,&ldo;我 庭院驚魂洪災之後,死傷無數,此時又正值五月,初夏時節,天氣回暖,更容易爆發可怕的瘟疫。朝臣催促,百姓惶惶,為安撫民心,顧祁特下詔書,讓楚顏代表皇族前去淨雲寺祈福,蕭徹率軍護送,而秦遠山作為御史大夫,隨行前去淨雲寺主持祈福大典。臨行前,顧祁在御書房裡千叮嚀萬囑咐,就連素來沉穩有餘的蕭徹都忍不住嘴角抽搐,無可奈何地喊了句:&ldo;殿下……&rdo;顧祁止住話端:&ldo;怎麼了?&rdo;蕭徹看了眼一旁的秦遠山,於是秦遠山看了眼手中用來記錄重要吩咐的冊子,估算了一下:&ldo;殿下一共說了二十一次&lso;務必保護好太子妃的安全&rso;,十三次&lso;一路上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要在太子妃身旁五丈以內&rso;,七次&lso;如有突發事件,不惜一切代價保住太子妃&rso;。&rdo;顧祁黑了臉,揮揮手,示意他們可以滾了。千叮嚀萬囑咐,終須一別。啟程那日,顧祁站在高高的城樓之上,看著那支浩蕩的隊伍離開了皇宮。想起楚顏臨行前做的事情,他的唇角尚且殘留著淺淺的笑意。方才她在永安宮的門口笑盈盈地拽住他的衣領,表示自己有話要說,而他配合地低下頭去,卻聽她對他咬耳朵:&ldo;在我回來以前,殿下不許變心。&rdo;那聲音透露著一股張牙舞爪的意味,惡狠狠的,是命令,不是請求。他忍不住笑起來,十分順從地點頭:&ldo;你放心去,莫說回來以前,就算是回來以後,我也不會變心。&rdo;那隻隊伍筆直前行,穿過宮門,一路走向更遠的地方。此行十五日,他們就要分別整整十五日,可眼下她才剛走,顧祁已經開始嘆息了,想一想剩下的十五日,當真是度日如年。有風吹起他的衣衫,他微微一笑,對著遠去的人默默地說了句:&ldo;一路平安,早日歸來。&rdo;恭親王府裡有一處常年掩著門的小院,院落裡倒是乾乾淨淨,大廳裡也是擺設雅緻,只是古怪的是所有的桌子木幾都是圓形的,就連凳子也不例外。像門啊窗戶啊這些木製品,沒法做成圓的,那些尖銳的四角就被一層一層厚重的白布給裹了起來,變成了鼓起的四個大包。屋內陳設簡單,沒有任何瓷器,就連桌上的茶杯也是木魚石杯,而不是磕著碰著便會碎裂的瓷杯。午後的時候,王府裡安安靜靜的,所有人都在午休。忽然不知從哪兒傳來一陣淒厲的慘叫聲,先是比較急促的第一聲,接著又斷斷續續地傳來了後續。慘叫的是個女子,聲音裡的慘烈程度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