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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徹那張萬年不變的冷臉此刻終於有了歉疚,有了哀慟,他說:&ldo;微臣護送太子妃殿下一路下山返宮,豈料竟遇上了早就埋伏在營地的刺客,敵眾我寡,軍心動盪。靜舒受了傷,秦大人便將她留給了微臣照顧,自己帶著太子妃殿下逃出了重圍。&rdo;逃出了重圍?顧祁的手上稍微鬆動了些,卻聽蕭徹火上澆油:&ldo;……只是秦大人殺出重圍時,後背中了刀,身上又早有無數大大小小的傷口,恐怕無法安然護送太子妃殿下‐‐&rdo;話音未落,顧祁已然鬆開了他,翻身躍上了他來時騎的馬,腳下用力一夾,不顧一切地朝外面騎去。蕭徹想必是急紅了眼,所以才會不顧禮節把馬騎了進來,眼下卻便宜了顧祁。見顧祁如此衝動,蕭徹忍住身上的傷口疼痛,提氣追了上去,沉聲喝道:&ldo;殿下!您是太子,是東宮之首!豈能如此輕率地拋下宮裡的事務離宮而去?&rdo;他喊得焦急,終於看到那匹馬倏地被勒住韁繩,停了下來。馬上的人一襲黃袍迎風飛揚,轉過來時,因為朝陽的光輝而顯得面容有那麼幾分模糊,熠熠生輝。可他的眼神似是萬年不化的深谷寒冰,鎖住了春夏交替,也鎖住了繁花萬千。他低低地說:&ldo;她的母親去世時,我為了所謂的祖制禮儀,拋下她一人受苦;她在祈福之行上遇險、命懸一線時,我卻在宮裡探望了別的女人,過得好生愜意。眼下她出了事,生死未卜,難道我還要再給自己一次後悔的機會?&rdo;蕭徹倏地緘口不言,事實上也是被他這番話所觸動,因為他知道,若是靜舒出事,他一定也會不顧一切奔向她。顧祁這下似乎微微沉吟了片刻,再一次拉緊了韁繩:&ldo;隨我去一趟江州吧,帶上精騎三千,務必尋回太子妃。&rdo;☆、 叫啥好呢從京城趕到江州總共需要將近一天的時間,哪怕是汗血寶馬不眠不休地行路,等到顧祁進了江州城之後,也已是夜幕低垂。城門口有嚴兵把守,進出的人一個一個排成長列接受檢查,顧祁踏入城門,有守城的侍衛凶神惡煞地衝他吼道,&ldo;站住,把頭抬起來,&rdo;顧祁淡淡地看他一眼,身後的蕭徹換了身衣服,左臂上也綁上了繃帶,眼看著就要站出來喝斥那名侍衛。顧祁伸手止住了他,只依言站定,任由那侍衛看了個清楚,然後才被放行。那侍衛接著去檢查下一個人,豈料竟發現尾隨顧祁身後的竟然有三百精騎,黑壓壓的一片,把城門堵了個嚴嚴實實。他一驚,忙回過頭去:&ldo;你,你是何人?&rdo;豈料顧祁壓根沒有搭理他,只翻身上馬,與身側的蕭徹一同往城內奔去。精騎護衛隊長從腰間亮出了玉牌,那侍衛腳下一軟,驟然明白了方才那人是誰……玉牌上明明白白刻著一個龍飛鳳舞的宣字,那是素來只有儲君和帝王才擁有的鋼鐵之軍,個個都是死士。幾乎不受任何阻礙的,軍隊無聲無息地進了城,尾隨顧祁之後,訓練有素地跟了上去。顧祁在腦子裡清楚地勾勒出江州城的重要建築地理位置,一如出宮前將淨雲寺附近的地理位置想個透徹一樣,這些是身為儲君的他自小就要習得的知識:譬如宣朝土地之上每一座山川每一條河流的走向,譬如每一個地區和其官衙所在。 他幾乎毫不費力地確認出了官府的方向,策馬朝著知府大人的所在地從容而去。蕭徹輕而易舉跟上了他的想法,不必多說,在抵達官府門口時已然開口道:&ldo;江州知府黃顒其,宣朝十三年科舉中第,同進士出身,如今已在江州任知府十年有餘。&rdo;顧祁翻身下馬,神情緊繃地跨上幾級石階,親自叩響了門環。已過了白日的升堂時間,府門禁閉,裡面守門的小廝罵罵咧咧地開了門:&ldo;誰呀誰呀,大晚上的敲什麼門!&rdo;他把門開啟,卻只看見兩個威儀嚴肅的男子站在門口,相貌堂堂,氣度非凡,於是聲音稍微客氣了些:&ldo;兩位公子,不好意思,今日報官審案的時辰已經到了,知府大人回府休息了,兩位若是有要緊事,不如明日再來吧。&rdo;說完就急著關門。這時候,顧祁忽然伸手輕輕地按在門上,那小廝竟發現不管自己怎麼使力,門都紋絲不動。呀,邪了門兒了!他慌慌張張地喊道:&ldo;你這人,都跟你說了大人不在,你在這兒跟我添堵也沒用啊!&rdo;&ldo;黃顒其住在何處,你帶我去。&rdo;他說得斬釘截鐵,眼神沉靜地看著那小廝,後者卻被這樣的目光震得渾身一顫。&ldo;行,行,我帶你去……&rdo;黃顒其正在府中愁眉苦臉地來回踱步,昨日主公突襲祈福的車隊時,明明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