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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顏心頭明白,沐貴妃和太后也不是同盟,若是太后下了臺,皇后又不管事,這後宮就以她為尊。一介廢太后還野心勃勃地想要在宮裡再掀波瀾,她何德何能?可是再往深一點想,竇太后如今都自身難保了,怎麼會有閒心把手臂伸得那麼長,跑去覬覦宮裡的一切?除非她背後有勢力,還有崛起的可能。而這個勢力……楚顏往深處一想,背脊都冒起一陣寒意。恭親王近來在朝堂上春風得意,自打西疆戰後歸來,在朝中威望漸起,功績不斷。他也算是和太子一同長大了,不說情同手足,至少楚顏不會輕易往他存有二心的方向想,但若是竇太后真的一直暗中籌備著,時刻關注宮裡的一切,恐怕恭親王也乾淨不到哪裡去。畢竟竇太后也不是傻子,沒有後臺,她這個廢太后的身份是無論如何都板上釘釘,再難改變了。竇太后一臉戒備地看著楚顏,緩緩地說:&ldo;太子妃的意思,老身怎的聽不明白呢?&rdo;&ldo;聽不聽得明白不要緊,只要竇太后心裡有數,那就行了。&rdo;楚顏悠然一哂,轉身離去,末了忽然又頓住,好似想起了什麼,轉過身來似笑非笑地說了句, &ldo;清荷在宮裡待的日子也很長了,伺候太后也好長時間了,若是太后知道她的底細,不知會不會痛心至極,做出點過激的事情來呢。&rdo;那個纖細窈窕的身影慢悠悠地消失在殿外,徒留下面色凝重的竇太后。清荷是她埋得最深的一枚棋子,當初先皇還在時,她和現在的太后徐氏為了皇后的位置爭得風生水起。為了順利登上後位,清荷原本是她的貼身宮女,卻假意投誠,將她出賣了給了徐氏,以此博得了徐氏的信任,從此留在徐氏身邊。清荷開頭的幾年過得極苦,畢竟打從一開始並不是徐氏的人,要博得徐氏的歡心且成為心腹著實不易,為此她吃了很多苦,甚至還替徐氏擋過滾燙的開水,身上也留了疤。好在後來終是叫她成功了,徐氏終於當她是身邊人,而她也開始了漫長的細作之路,鉅細靡遺地將徐氏的一切告訴竇太后。只可惜徐氏終究老奸巨猾,在揭發竇太后謀害皇帝生母凌嬪一事上,除了她自己,誰也不知道。竇太后終於還是下臺了,但清荷卻一直留在了徐氏身邊,替她繼續傳遞情報‐‐竇太后把希望全部寄託在了孫子恭親王身上,在她看來,當初的皇位本是屬於大王爺的,若非顧淵利用了大王爺奪走皇位,如今坐在那金鑾殿的又怎會是顧祁?本該是顧初時才對。這皇位本就是那爺倆篡位得來的,她並不認為顧初時不能再奪回一切。離宮之時,顧初時年紀尚淺,而她身在淨雲寺,遠離京城,畢竟還是鞭長莫及,要如何教導顧初時奪回皇位呢?思來想去,她終於有了好主意,打算從顧初時的生母杜氏身上著手,自打大王爺病逝後,杜氏整個人精神狀態就不是很好,因此若是想做點手腳也容易得多。看著楚顏的背影,竇太后眼眸微眯,只覺得今日陽光有些刺眼,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她轉過身去,不緊不慢地對裹霜說:&ldo;鴿子餵飽了麼?餵飽了也該活動活動了。&rdo;兩人一同回了小院,須臾之後,一隻白鴿呼啦一聲拍扇著翅膀飛入蒼穹。沈辛踏入永安宮前,沉香帶著幾名宮女在門口等候。此時天還沒黑,太子尚未回來,偌大的永安宮裡安安靜靜的,宮人們已經開始點燈了,明晃晃的一片,燈火通明。沈辛是秀女,不能乘步輦,因此一路跟在引路的宮女身後來到了永安宮,見到沉香後,含笑俯身問了句好。沉香避了避身子,沒有接下這一禮,只輕聲道:&ldo;姑娘不必多禮,過了今夜你就是主子了,犯不著給奴婢行禮。&rdo;&ldo;今夜還沒過。&rdo;沈辛只是溫柔地笑著,跟在沉香身後往裡走。 頭一回來,這宮裡的女主人還在,她只能俯首哈腰的,像個奴才一樣。今日再來,太子妃已經去淨雲寺祈福了,只剩下她不緊不慢地行走在此,等待著那個看似高不可攀的男子走向她,與她共度。沈辛彎起唇角,笑得很美。有風拂過,沉香似乎聞到了一陣奇異的花香,當即腳下一頓,回過頭去問身後的人:&ldo;姑娘可是抹了什麼東西?奴婢聞著很是沁人心脾。&rdo;沈辛莞爾:&ldo;方才沐浴的時候浸了花瓣,想來是那花瓣的味道。&rdo;沐浴用的花瓣來來去去就那麼幾樣,永安宮裡太子沐浴用的奉清池也素來都是沉香在照管,伺候太子淨身,這些東西接觸的多了,她又豈會聞不出來?什麼花香能香成這樣?沉香頓了頓,隨即微微一笑:&ldo;這就好,太子殿下並不喜歡太過濃郁的香氣,永安宮裡素來也不燃香,若是姑娘抹了什麼芳香馥郁的東西,反倒不好了。&rdo;她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