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頁(第1/2 頁)
冬意和含芝都快擔心死了,好在主子只是不愛動,吃的還是一樣多,孩子餓不著,這也稍微叫人鬆了口氣。宮裡的氣氛越發沉默了,妃嬪們沒有什麼動作,秦遠山和顧明安沉默著處理政務,京城的朝臣們也沒有再互相走動,只是每日聽著邊疆傳來的新訊息。秦遠山來過永安宮幾次,每次一待就是大半天,為了避嫌,一眾宮人都在門口守著,卻不知屋裡這兩人一直乾坐著不說話是個什麼意思。楚顏沒有瘦下去,秦遠山卻瘦下去了,他的視線緩緩落在她那大得嚇人的肚子上,飄搖不定,最終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楚顏亦不知道他的心思,也許不是猜不到,是根本沒有精力去猜。聽說卓定安一個人在前線主持大局,忙得不可開交,恭親王主動承下了作為副將前去迎敵的擔子,一場又一場地打了幾個不大不小的勝仗‐‐這算是這些日子以來唯一令人略微振奮的訊息。營地時駐紮在邊境的一個小城鎮外面的,顧初時從戰場上下來沒有急著回營地,反而去了鎮上。他翻身下馬,走進路邊的小酒館,撩開簾子一路進了後面的灶房。那個正在洗菜的老頭子見了他,擦乾了手站起身來,行動遲緩地走到灶邊,從老舊的牆上抽出一塊磚頭,然後拿出了一封書信遞給他。顧初時接過來的時候簡直是如釋重負,因為他已經將近一個月沒有得到關於南兒的任何訊息了,臨走之際明明交代過負責看守別院的人要每隔十日就傳書一封的,如今整整一個月沒有訊息,他的一顆心都要懸在嗓子眼裡了。好在心腹一直寬慰他,說是這些日子以來邊境風雪大作,傳書的人一定是因此阻隔了行程,所以來遲了。眼下他總算鬆口氣,來了就好。幾乎是唇角含笑地開啟了那封信,可一看之下,這個男人瞬間僵在原地。精緻的紙張不似以往,信上的字跡也變了,變成了一種筆鋒遒勁、力透紙背的字型。那個字型簡簡單單地寫著這樣幾句話:南兒已死,曝屍荒野,若想替她收屍,速回。唇角的笑意在一瞬間冷凍結冰,一顆滾燙的心像是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冷水,凍得冰渣子都入骨三分。信上沒有署名,可顧初時卻立馬猜到了這手字的主人是誰,他的心頭狂風大作,渾身緊繃得幾乎咬碎了牙。他倏地衝出了門,也不顧外面風雪交加,騎馬朝著回京的方向奔去。心腹策馬追了上去,焦急地喊道:&ldo;王爺,您去哪兒啊?再不回營地將軍該生疑了!&rdo;顧初時像是沒有聽見一般,只是策馬狂奔,整顆心都不再跳動。一開始不過是想要將她接來,培養成棋子之後安j□j宮,借用皇室對鎮南大將軍的歉疚之心讓她一帆風順地成為他的得力大將,實施他最後的計劃。只可惜當年那個十歲的小姑娘在回京的一路上發了高燒,神志不清地撲在他懷裡又哭又笑,口口聲聲叫著父親,竟是錯把他認作了已故的亡父。顧初時沒有推開她,因為面對這樣一個小姑娘他有些手足無措,可誰知道從此以後,似是宿命一般,他竟然再也推不開她。盡心盡力培養她五年,他竟然不願就此把她送入宮去,於是他偷天換日,把她的身份給了另一枚棋子,硬是讓那個姑娘冠上了崇箏的名字進了宮,滿以為這樣就能與她再不分離。他的南兒,他一直鎖在金絲籠裡怕她飛走怕她受傷怕她吃苦的南兒,他曾經親手將她的翅膀折斷,不過是為了將她牢牢鎖在身邊而已,哪怕她罵他恨他怨他,恨不得將他殺了,他也毫不憐惜地將她鎖在那個深深的庭院裡。他一再告訴她:&ldo;是我救了你的命,也是我沒有把你推入深宮,若是離開了我,你會一無所有,會無處可去,你要記住這一點。&rdo;可是在內心深處,他只是不願意承認,事實上一直以來都是他離不開她,而今……而今,他親手打造的那柄用來對付顧祁的利劍反過來指向了他,並且 尾聲之三顧初時幾乎是馬不停蹄地趕回了京城,紛飛的大雪為他披上了一層銀霜,他的手早已因為緊握韁繩而凍得僵硬,面上卻一點表情也沒有,只知道不斷往那個地方前進。身後跟著他的貼身侍衛們,人數只有二十個,個個都是忠心不二的人。入城門的時候,守門計程車兵照例攔住去路,要他亮出身份,顧初時眼都不眨一下,面色冷得一點溫度也沒有,馬速絲毫未減。身後的侍衛大喊了一聲,&ldo;讓一讓,恭親王回京了,&rdo;守城計程車兵一驚,再一看,這不是恭親王又是誰呢?於是趕忙退開,把路讓了出來。最後抵達城南別院時,顧初時翻身下馬,飛快地走了過去,可真的站在小院門前時,他卻又遲疑了。那雙手顫抖著撫上了黃褐色的門,最後終於緩緩推開。院子裡也覆蓋著厚厚的積雪,他看見有個女子安安靜靜地躺在白雪之上,面容素淨,了無生氣。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