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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還不行。起碼現在,還不可以。岑家是個幾代同堂的大家庭,豪宅最早是岑家當家,如今已去世的岑老爺子岑建邦的父親在三十年代一手打造的,這周圍方圓數里,都曾經岑家的產業。當時工程之浩大,花費之多難以想像。這宅子自那時至今,翻建過很多次,外牆格局基本都變了,加高加大了不少,唯獨豪宅後面某一方的花園裡,還保留著民國年代的最初建築。岑家祖上原本是舊上海開裁縫店的,這宅子不過是當時主人度假的別院。可後來局勢不安寧,岑建邦的父親便一一結束了上海、南京、天津的所有生意,帶著家人,來這裡避世。據聞,當時岑家人極其富有,光是澄黃的金子就裝了滿滿三大箱,結果卻被大兒子岑建民敗了大半,連宅子周圍的土地也沒能倖免,後來岑父一怒之下將大兒子趕出家門,但到底是沒落了。這幾十年,岑建邦靠著為數不多的資金,在解放後重做了服飾生意,從一家兩家的店鋪,到後來的公司最終集資上市,可謂一手一腳打出了羅麗達。然而,岑建邦下面兩個兒子岑慶國和岑定國都不爭氣,接手公司後無論什麼都要爭,羅麗達時好時壞,岑建邦憂心勞累,落了滿身病痛。一直到後來,岑家第四代,岑慶國的三子岑亞然進公司後,這情況才逐漸好轉。又恩還未入岑家時,岑建邦病重不支去世,但走時見到岑亞然在公司作為,總算安慰。他不會料到,在他去世後的數年,他辛苦一輩子打造的羅麗達最終還是敗掉了。敗在一個他永遠都想不到的人手上。門鈴響了許久才有人來開門。來開門的不是傭人,而是岑慶國的大女兒——三十多歲的成熟美婦岑佩然。“好久不見!”對方朝她揚著下巴,手中的提包尚未來得及放下,想必也是接獲岑家通知,剛剛趕到。“好久不見。”藍又恩勾了起唇角,將所有情緒收回眼底。【寡殤】第七幕——寡殤岑家客廳,幾位岑家人或站或坐,本還在聊天,見她進來,都收聲看她。目光各異,表情更是豐富多彩。年齡最小的岑楓然——岑定國的小女兒走了過來,“表嫂,你來了!”這是個陌生而親近的稱呼,在岑家多年,幾乎都沒聽過。她溫婉一笑,“什麼時候回國的,楓然?”“就這個月,快放假了,交了論文就提前回來!”岑楓然還沒說幾句,就被她母親拉著不鹹不淡的訓斥道,“你這丫頭這麼大了還不懂事,見人怎麼能胡亂叫!”“可是,媽,她是我——”後面的話被她母親用力一瞪,給瞪了回去。她怏怏撇嘴,不快的縮在沙發上。藍又恩不想說廢話,岑寂只給她五天的時間,五天後她拿不出羅麗達的股份,亞泰琪就要易主!然而,就如同她預料的,她簡單一席話,立刻在岑家各人間投下滔天風浪。幾乎是眾口一致的反對,對他們來說,沒有什麼比手上的股份更重要,亞泰琪只是公司旗下其中一個牌子,賣了就賣了。只要岑寂不重組公司, 他們靠著股權吃飯,就算沒有實權,也足夠維持他們舊日的奢華生活了。藍又恩嘆口氣,她早知道在這些人心裡,只有自己最重要,各人自掃門前雪,根本不會顧及亞然的心血!心中一陣疼痛與嫌惡,唇邊的笑容卻分毫不減。她將事前準備好的支票放在茶几上,語調輕淡,“這張支票的數字可能不多,但是我現在全部財產。你們也清楚,目前羅麗達只是不斷填錢的黑洞,如果靠整頓就能恢復,岑寂也不會賣自創品牌。你們手裡那些股份,捏著是保障,但萬一哪天他結束公司,就是廢品,還不如趁著這機會,都賣給我!”“哼!說的好聽,誰知道你有什麼陰謀!”岑慶國的二女兒——岑安然妖里妖氣的瞥了她一眼,“哪有人會天真的把全部財產都拿出來,就單為了一個牌子?”“亞泰琪是亞然創立的,我要保它,不奇怪吧?”“怎麼不奇怪?”之前給她開門的岑佩然介面,“亞然都不在這麼久了,你有必要借他的名義實施那些見不得光的計劃嗎!當初,你坐上總裁那個位子時,你也信誓旦旦的說過要把羅麗達搞好!結果呢,自己居然那個人搞在一起!真是夠亂的!說不定當初,就是你私底下動的手腳……”“什麼說不定!根本就是!”岑定國壓不住火,“之前放了股票給他,現在又想來挖我們手裡的!藍又恩!你真以為我們岑家人好欺負!”“爸!別和她吵,反正我們捏著股票不放,看她能怎樣!”岑凱然架著雙腿,一臉不屑的盯著她。“又恩啊,這錢你收回去吧,我們岑家無論如何也不會賣掉股份的!”岑慶國——岑亞然的父親,終究算是顧念了兒子的面子,沒有當場說難聽話。不過“我們岑家”這四個字,已經明顯與她劃清了關係。“爸……”藍又恩微弱的喚了一聲。“罷了罷了。亞然不在很久了,你也不必再用這個稱呼,就當是我們岑家欠你的,之前的事就算了。但請你以後別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