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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頓飯的氣氛弄得很怪異,剋剋很冷漠,除了詢問我一些身體傷勢的情況以後就不再說話,別有深意的看著我和我身邊的王妍。王妍表現得很親暱,在一邊給我剝蝦。我並不反感海鮮,但是因為怕麻煩而自己不會去吃。以前,寧海會以極其優雅地道的手法幫我剝好,既不放進餐盤,也不噁心巴拉的送進我嘴裡,就那麼擱在指頭上,我自會很有默契的低頭去吃,順便還咬寧海的手指頭淘氣,常常被剋剋笑話為跟小狗一樣。這些我和寧海之間的親密被我塵封起來,不會有其他人代替她。所以王妍的好意我只會說謝謝,然後拿餐盤接了,擱在那裡,冷掉,不去吃。王妍並不在意,依然殷勤的倒可樂,跟陳湛開玩笑活躍氣氛。剋剋不動聲色,我看不出她在想什麼,卻隱隱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所以接到那個電話的時候我開始有些激動起來,身體彷彿一臺陳舊的生鏽的機器,開始吱嘎吱嘎的重新運轉。剋剋的聲音很低,讓我到她家裡去,我聽出她極力壓制的激動,受了傳染一般的開始有些輕微的抖。不過我還是穿好了外套,忍住劇烈的心跳,到了她那裡。跟我想得不一樣,只有陳湛在那裡,蜷坐在沙發前面的地上,臉上是懊惱頹廢的神色。剋剋坐在一邊看著她,臉色冷峻。我進來後,陳湛抬頭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下去,神色慌亂。滿屋子是煙氣,我抬手在臉前揮兩下,走過去在剋剋面前坐下來,等著她們的下文。“我在韓國的時候聽到陳湛說這件事就覺得奇怪,以寧海對你的感情,我不相信她會這麼輕易放棄。回來仔細問問她,”剋剋說著頓了一下,看看陳湛,“哼!”她沒再往下說。“怎麼了?”我故作鎮定,可是顫抖的聲音洩露我的慌亂。“讓她自己說!這樣聞所未聞的事情我不知道怎麼說。”“老大,怎麼了?”我轉頭對著陳湛,又問了一遍。陳湛抬起一隻手在臉上搓了幾下,啞著聲音說:“樂易,對不起。”“我想知道怎麼了!?”我的聲音急切,想聽到的不是道歉。於是在陳湛的講述中,我補上了因為重傷漏掉的事情。真如剋剋所說,這真是聞所未聞。在電視劇裡才會有的事情竟然切切實實發生在了我們的身上。時間倒回去,回到出事的那天。我的記憶截止在被撞的時候,陳湛便從這裡接了下去。遠遠開車過來的陳湛目睹了整個事情的發生,驚慌失措只是很短的時間。隨即就撥了兩個電話。一個給120,一個給飯店裡面吃飯的同事們。這兩撥人幾乎是同時到的,這個時候陳湛已經把石揚從駕駛座上拖下來,跳上去倒車。整個過程寧海僵在副駕駛座上,攥住手剎失去了任何的反應。陳湛情急之下,一邊幫醫院的人把我往救護車上抬,一邊衝她的同事們喊:“帶上她!帶上那個女的一起去!”說完連頭也沒回就跳上了救護車。她的意思是帶寧海去醫院,可是,她的同事們誤會了她的話,寧海和石揚被一起帶去了市公安局。石揚在眾人手忙腳亂的的時候,打了電話給家裡。訊息迅速傳到了寧海家,於是當我的搶救還在進行的時候,寧副市長一家人到了醫院。徹徹底底的出櫃。呵呵,我和寧海預想了多少次,卻從不曾想到會發生在我們兩個都不在場的情況下。在醫生確定我的手術成功結束以後,稍微定了心神的父母和寧海一家坐到了醫院的一個休息餐廳裡。寧副市長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他的堅決果斷和解決問題的手腕帶著一貫的強勢。兩家商定各自管好自己的孩子,不讓我和寧海再有見面的機會。這個方法說起來簡單,當今時代通訊工具這麼發達,想阻撓兩個人聯絡並沒有那麼容易。但是寧副市長的心計不是我這樣的小人物能想到的,即便寧海,也不過是她爸爸手下待宰的羔羊。我們毫無反抗之力,甚至,都不曾有一個反抗的機會。他輕易看穿我們的心思和弱點,準確地一擊中的,毫不費力的瓦解了我們自以為堅不可摧的決心。寧副市長的辦法是在從醫院到公安局的車上想出來的,當時,陳湛也在那輛車上。市公安局的臨時關押室裡,我的寧海跟一群賣淫吸毒的三陪女坐在同一張連椅上,不顧值班警察毫不留情的喝斥甚至推搡而一次又一次站起來急切地詢問哪怕一點關於我的訊息,但是,沒有人回答她。凌晨的時候,陳湛和一個同事走進去。看見她寧海彷彿溺水者抓住了纜繩,幾乎要撲到陳湛面前,而陳湛只是抬眼看了看她。她的同事走到一道鐵柵之隔的男關押室,用足以讓寧海聽見的聲音宣佈,“石揚,現在正式拘捕你。我們懷疑你故意殺人,致被害人樂易於今日凌晨死亡。”樂易,死亡。我不知道寧海聽到這兩個詞的時候會有什麼樣的感覺,我的傷重和痛苦也許都不及它。陳湛說她想好的一系列欺騙的說法都沒有派上用場,因為寧海一句話都沒有問。她默默的坐回去,幾秒鐘以後,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