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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霍斌。”曉橋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眼神已經恢復了清明。抿緊了嘴唇,表情沉靜,看了看靳語歌,沒再說什麼,拿了自己隨身的東西,就快步跑了出去。整個靳家,進入了一種懸在半空裡的狀態,所有人都是滿懷希望又隨時在失望。每一次門鈴響起,電話響起,都會讓在場的和不在場的人提起了心,房間裡照顧老夫人的周姨不顧病痛的腿,一趟趟地跑出來聽訊息。可是,一次又一次的搖頭和嘆氣,折磨著每個人的神經。靳語歌不再到公司去,每天坐在客廳裡,不抬頭,不說話,除了隨時從眼中流出的淚滑過清瘦的面頰,就不再有別的舉動,任憑它們從下巴滴落,洇進衣服裡。家裡的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勸慰她,任何的勸慰在這個時候都無比蒼白,沒有哪個時候的靳語歌比現在更痛恨自己,痛恨那個放開女兒去接電話的自己。豈璈抱在懷裡的時候那種溫熱柔軟的觸感似乎還存留著氣息,那個帶著奶香的已經會摟著她的脖子說話的孩子卻再也看不見抓不著,這擊垮了她,擊垮了幾乎是無堅不摧的靳語歌。公安局出動了大批的警力,已經當上分管刑偵的副局長的衛建東,不惜動用私人關係,把所有可以調動的人手都調給了霍斌,開始拉網式的搜尋;喬曉橋很少回家,一直在外面奔波。她和霍斌帶著手下的警員,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到現場目擊的那些人那裡去,懇請人家講述當時發生的每一個細節,來抓那些不起眼卻是很關鍵的點,分析著所有的可能。她繃緊了腦中的弦,憋著那一口氣,不敢稍有鬆懈;幾乎已經脫離黑道生意的歐陽,顧不得好不容易才抽身,一個一個的去找那些混跡街頭的小弟,無惡不作的大哥,陪著笑臉,打聽蛛絲馬跡的訊息;從來聰明灑脫的靳歡顏,用最是笨拙的辦法,帶著保鏢在機場、車站、鬧市,一刻不停的跑,每一個可能的地方都安插了人手,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希望,也盡了全力去找尋;而年事已高的靳恩泰,固執的在書房裡,給每一個他能想起來的,能幫上忙的人打電話。放下他端了一輩子的架子,好聲好氣的拜託著別人。那個抱著他的腿奶聲奶氣的喊“太爺爺”的孩子,徹底的觸痛了他曾經堅硬如鐵的心臟。可是,沒有訊息。每一個人那裡,都是沒有訊息。靳家的掌上明珠靳豈璈,就像被蒸發的水滴,憑空消失了。靳家沒有接到任何的勒索或者敲詐的電話,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人們的心開始不斷的下沉,沉到深不見底的地方去,誰也不願意去考慮那個最壞的可能,可是,它卻成為籠罩在每個人心裡的陰影,無所遁形。喬曉橋拖著沉重的步子從公安局的大樓裡出來,外面太陽很毒,曬得她有點頭暈。下臺階的時候腿軟的厲害,眼前也一陣陣的發黑,她只好停下,在最後一級臺階上坐下來,把頭埋進胳膊裡,緩一緩再走。坐了片刻,兜裡的手機突然響了,曉橋猛地抬起頭,趕緊掏出來接,“喂?你好哪位?”電話裡傳來路薇的聲音,“曉橋,趕緊回來,語歌暈倒了。”喬曉橋的虛脫瞬間就感覺不到了,慌忙應著,掛電話就往車裡跑。一路上把車開得飛快,直奔靳家大宅。客廳裡,靳語歌平躺在沙發上,家裡的人都焦灼的站在旁邊,看著李醫生在給她做檢查。曉橋進了門誰也顧不上,直接撲到語歌旁邊。李醫生摘了聽診器,“是應激性的反應,因為過度的刺激才會暈倒,現在沒事了。”大家都鬆了一口氣,路薇趕緊問,“需要怎麼治療呢?”“多休息,清淡飲食,慢慢的調養。”李醫生想了想,“不行的話,先打一針營養針吧,我去開個處方。”靳忠陪著他去了書房。曉橋蹲在沙發前面,眼睛不從語歌的臉上離開,聲音帶著一絲低啞,“一直沒吃飯?”“嗯,吃過兩口粥,又都吐了出來。剛才坐在這裡,電話響了一聲,她突然就倒了下去。”路薇的聲音也滿是擔憂。躺在那兒的靳語歌,臉色灰白,眉頭緊鎖,嘴唇現出青紫的顏色,額頭上都是虛汗,手裡緊緊的抓著她的手機。聽見曉橋說話,好像感覺到了什麼,睫毛抖了兩下,慢慢睜開了眼睛。“語歌?”曉橋湊上前,小心翼翼的叫她。靳語歌渙散的眸子裡,好像過了好久才看清了面前的人,目光直直的,沒有說話,什麼都沒問。“頭暈麼?哪裡不舒服?”又停了停,靳語歌慢慢的抬了抬手,像是要曉橋。曉橋趕緊站了起來,半托起她,自己坐在沙發上,把語歌抱進了懷裡。體溫很低,還有些微的顫抖,曉橋忍著心痛收攏了胳膊,把語歌落在額前的幾縷頭髮撥到她耳後,緊緊地抱著她。靳語歌像是又激動起來,顫抖著手,揪緊曉橋的衣服,緊緊的攥著。僵硬的身體彷彿寒風裡的索葉,控制不住的發抖,牙關也哆嗦著,埋進曉橋的懷裡,隱忍的嗚咽小聲的傳了出來。曉橋瞬間紅了眼眶,圈緊懷裡的人,卻不知道,該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