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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葦把背靠在了門上,頭疲憊的往後抵著,用嘶啞的調子慢慢地說,——群粲,你出來好不好?我不去給水心月贖身了,你別生氣了麼……她也覺得有點委屈,眼裡泛了淚上來,想著水心月一直以來給她的關懷和呵護,連背後門閂劃開的聲音都沒有聽到。門一下子開啟了,鬱群粲兩手扶著門扇,紅著眼睛站在門口,熊葦卻因為背後突然失重,一下子就向後仰了下去。群粲本來打算狠狠戳她的額一指頭的,猝不及防卻是一個身體倒向自己,下意識伸手接在了懷裡。熊葦倒退兩步,整個被群粲抱住了。靠著群粲的身體,熊葦好不容易才找著平衡,勉強站穩,群粲卻沒有鬆手,依舊環著她的腰貼著她,把臉頰靠在了熊葦的肩膀上。好像,好久沒有沒有這樣抱抱她了,本來就瘦的腰身似乎更瘦了些。太多的時間放在了荻兒身上,真的有些忽略了她。群粲想著,胳膊又收緊了一些。熊葦被抱著,終於一顆心放回肚子裡,偏著頭看看群粲,啞著她的破鑼嗓子,——餓不餓啊?群粲沒說話,埋進臉去悶悶的嗯了一聲。——以後不準這樣了……次日,書房。熊葦不知道從哪裡弄到了一個竹簍,裡面鋪了棉墊,把弟弟熊荻放進去,正好能站在竹簍裡。然後她就把這個竹簍背在了背上,一邊顛著一邊唱兒歌給弟弟聽。熊荻對這個新玩意很是滿意,一雙黑葡萄一樣的眼睛機靈的轉著,樂呵呵的用小手抓著熊葦的衣領子,咿咿呀呀的和著。群粲在書案前寫字,時不時抬頭看看在那裡自得其樂的姐弟倆個,唇邊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蒹兒端了茶進來,放在案上,對群粲道,——少奶奶,給少爺熬得百合雪梨羹一會兒就好。——嗯,記得時時端給她,連著喝個兩三天,嗓子就好了。——是。蒹兒猶豫了一下,靠近群粲,小聲的說,——少奶奶,幸虧您當初留了下來。——嗯?群粲抬起頭,有點迷惑,——什麼?——我剛才到外面去買雪梨,聽見街上都在議論。——議論什麼?——趙知府家。說是趙探花外派三年去了幾百裡外,並沒帶妻子一塊去。就是那個袁守備的女兒。——袁依柳。群粲又低下了頭,手裡的筆沒停。——對。少奶奶您知道麼,趙探花在娶袁小姐之前,曾經有過一房妻子。群粲驚訝的抬起了頭,——是城中李家的小姐。那李小姐性子綿軟,趙知府家家規又嚴,趙探花的祖母老夫人和母親趙夫人都很嚴厲,合力生生就把那李小姐折磨死了。——你聽誰說的?——少爺和少奶奶結婚以後,街坊們都在議論,說少奶奶命好,硬是讓老夫人留下了。趙家把那段事瞞得很嚴,一直說李小姐死於心風,少奶奶要是去了,少不得要做第二個李小姐呢。群粲的眉頭皺了起來,停下筆,想了想,又問道,——那,你前面說,袁小姐,是什麼意思?——那個袁小姐就是衝著探花夫人的名號去的。袁守備家一直就是練武的,也沒讓女兒學什麼詩什麼文,趙探花說是並沒有看上,新婚裡面就鬧開了。可誰知袁小姐性子強悍,根本就不服趙家老夫人和夫人的管教,知府家裡面幾乎天天吵,前幾天,趙家居然要休妻呢。群粲聽了,輕輕搖了搖頭,並沒有評論。——還是咱們少爺好,雖然淘氣點兒,對少奶奶可是一百個好。昨個少奶奶不高興,少爺連飯都不吃了,可見多放在心上呢。——你啊,以後少打聽這些家長裡短,學那些長舌婦做什麼?群粲口氣雖是埋怨,臉上的笑意卻是欲蓋彌彰,愈發明顯起來。兩人正說著,熊葦那裡兒歌結束,換了古詩背誦,——荻兒啊,我教你背唐詩,可甜可甜的糖詩。你背過長大就不會吃苦了,還能討媳婦歡心。群粲聽了,抿著嘴不吭聲,要聽熊葦的表現。——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狗熊!!鬱群粲被氣了一個倒仰,很是憤怒的制止了熊葦的發揮。熊氏姐弟都被這吼叫下了一跳。倆人一起回過頭來看群粲。兩張一模一樣只是大小不一的臉,同樣的單純而又可愛,用一樣的呆表情望著自己,鬱群粲看著這樣的畫面,忘記了剛才的憤怒,忍不住失笑出聲了。——幹嘛?熊葦的嗓子還是很具有震撼性。——我早上的時候跟爹商量過了,咱們家在舜州城裡的綢緞鋪子盤出一間來,就交給水心月打理。這樣,她也就有了一個容身之地,還不至於背井離鄉。熊葦眨眨眼,似乎還沒明白過來。——不過,你最好不要給我去光顧的太頻繁,否則的話————芹菜!!你真是太好啦!!反應過來的熊葦忍不住激動萬分,撲過來就抱住了自家的娘子,她完全忘記了背後簍子的存在,熊荻被她一跑一跳,幾乎顛了出來,大驚之下,放聲大哭!——你個笨蛋!!狠狠一個鑿慄敲在熊葦頭上,群粲趕緊抱過荻兒哄著。熊葦蹲在地上抱著頭,勉強擠出一個齜牙咧嘴的笑容。冬。年關將近,熊家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