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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咎不明就裡,也沒覺出什麼太嚴重的狀況,卻是知道天曦不太歡喜。伸手攥住她的腕子,側斜了身探過去看天曦的表情。薄薄的唇線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半玩笑半認真的道:“天曦?”楚天曦停了手上的動作,飛快的看她一眼,垂下眼簾,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東方咎借勢在床沿上坐下來,圈了天曦也在懷裡坐著,下巴擱了她肩上揉著蹭著,舉動裡滿是溫柔親暱,也不再去追究面具的事了。天曦有點失神,偎在咎的身上,腦中來來往往盤桓著很多與那個面具有關的事情。咎並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抱著她溫存了一會兒,開始不老實起來。把吻落在她脖頸上,輕輕的噬咬,細細的吮吸,點點向上,挑起舌尖逗弄幾下小巧的耳垂,順勢整個含進口裡。酥麻微癢的感覺刺激的天曦輕輕抖了一下,醒過神來一樣偏頭看咎,卻正中下懷,被促狹的人將嬌唇掠了去,手也得寸進尺的往衣襟裡面探去。帶著點迷怔,也有些無措,天曦一時也找不到什麼理由推阻,由著東方咎挑落銀鉤放下了幃簾。黯淡下來的光線裡面,清亮的眸子閃爍,溫柔的靠近擁緊了她。空氣熱起來,身體的溫度更高,輕薄的衣衫此時也覺得多餘繁累。然而尋著舊日的習慣劃開中衣的紐襻後,楚天曦撫上熟悉的身體,卻毫無準備的觸到了東方咎滿身斑駁的傷疤,不再是細嫩柔滑的肌膚,凸起陷落,皮錯筋連。模糊視線裡,慘烈的傷痕卻再清晰不過,不容許楚天曦有著毫微的閃避。手開始難以自抑的顫抖,指尖落在那些觸目驚心的印記上,如同撫過叢叢的利刃,扎出看不見的鮮血淋漓。楚天曦軟癱進床褥裡,再沒有了一絲力氣,連回想往事的力氣都沒有了,每一處醜陋的疤痕都在昭然若揭,那曾是怎麼樣的撕裂殘害,骨肉怎樣扯碎,鮮血怎樣噴湧,眼前的人怎樣去熬過一天天煉獄般的日子。她造成了所有的一切,卻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不在她的身邊。曲起手臂,天曦圈緊咎的脖頸,貼著她的臉頰,哽咽的喉間含糊的發出些錯亂的音節。咎的吻依然溫存,手在天曦□的背上輕柔的撫過,偏過頭尋著香唇,時而深,時而淺的一下下吻著。歉疚與心疼讓天曦不知該怎麼去補償,唯有呈上自己,全無保留的回應著東方咎的熱情。激情的峰頂,在喘息與呻吟交錯的時候,楚天曦一時恍惚,彷彿又回到東榿的後宮,回到那些無慮的日子裡。愛恨遠去,唯有與她絞纏一處的人,留進了永恆裡。別看韓士釗攝政理國昏庸無能,把東榿好端端一個政治昌明、百姓和樂的國家弄得一團糟,打起仗來,倒仍舊還有些手段。當北都垌終於按耐不住率軍進犯東榿以後,遇到了未曾料想到的強烈阻擊,沒有能夠像在其餘幾國那般以摧枯拉朽之勢大肆攻城拔寨。東榿軍表面上似乎削弱了不少力量,然而兵士們戰場上卻依舊奮力,韓士釗也究竟是武將出身,手下幾十萬大軍並非虛名。雖則北辰來勢兇猛,東榿軍進退間也足以周旋,一時讓敵軍佔不了什麼便宜。兩軍久久相持不下,氣焰正盛的北都垌深知,戰爭拖久了與他並無益處。可是無論強攻智取,都難以奏效,一一被東榿化解。行伍出身的韓士釗曾隨東方咎徵戰多年,排兵佈陣自有一套心法,並且東榿境域廣大,北辰一時很難有所斬獲。就在膠著的時候,韓士釗卻出人意料的做出了一件打破僵局的荒唐事來。自東方咎被亂箭射死之後,韓士釗一方面顧及群臣的情緒,另一方面也覬覦著東方琳琅。表面上扶持東方恕登基做了皇帝,其實心裡對帝位難免垂涎。如今兩年過去了,當初效忠東方氏族的朝臣早被他或貶或免,遣散的乾淨,在朝的只剩了韓士釗的心腹。東方琳琅終日青燈古佛,對他連面都不曾見過。而東方恕卻漸漸通曉事理,對他這個攝政的權臣時時表現出來敵意。對韓士釗而言,雖然大權在握可說萬人之上,日子過的卻並不順心,甚至可以說是提心吊膽。現今北辰來犯,國勢危機,韓士釗籌劃退敵的同時,覺得這是天賜的良機。他手下幾個佞臣察言觀色摸準了他的心事,竟然上演了一出“黃袍加身”的鬧劇,就在陣前登基稱了帝。他打好的如意算盤:等北辰退了兵,這天下就坐的名正言順,東榿的百年基業,就能真真正正的姓了韓。可是他低估了東榿民間對東方家族的忠誠,無論是軍中還是百姓,都在深深懷念著歷代名主為他們創造出的富足生活。這也是他們能夠與北辰殊死而戰的動力。在他們的心目中,皇帝依舊是東方家族的血脈,雖然年幼,總有長大成人的一天,總還能再帶給他們往日的安樂,成為第二個東方咎。韓士釗稱帝的訊息一出,整個東榿軍便亂了營,所有人的希望都頃刻破滅。韓士釗也成為了名副其實的竊國逆賊。沒有人願意再追隨他與北辰開戰,東榿軍營裡的逃兵一天天的增多著。北都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