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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咎頰側上肌肉咬緊,氣息也急促起來,眼睛往一旁錯了錯,又忍不住望回去,望到那張恐怕此生再難以忘懷的面容上去。蒼白憔悴的臉上水眸失掉了曾經的光彩,卻又含了多少的期待和深情。咎居高而下凝視那目光,看著朝自己伸過來滿是盼望的手。馬兒竟也像知道了什麼,四蹄踏動,慢慢靠了過去。僵直的手臂緩緩的抬了抬,向著滴血的手靠近。塵歸土“報告!”一個傳令官騎馬跑了過來。“啟稟皇上,北都垌帶了一小股人自西北角突圍而去!!”東方咎被這一戰報驚醒過來,扭過頭,探出去的手迅速收回,“什麼?!”雙腿一夾馬腹,手帶韁繩,“駕!”調頭縱馬往西北方向而去。楚天曦的手無力的垂落下來,眼睛也隨之緊緊閉上,兩行清淚順著眼角無聲的滑落下來,整個人如抽空般的失掉了全部的力氣。雲中看著遠遠而去頭都不回的東方咎,又看了看懷裡的天曦,重重的嘆了口氣,轉身帶著徒弟離開了這裡。臥虎灘這一戰,以東方咎的全線告捷而結束。此役,東方咎殲俘敵軍二十五萬,加上此前鷹嘴澗所殲的三萬,北都桐帶來的三十萬大軍,幾乎全軍覆沒,只餘了十分之一都不到的殘部。雖然北都桐僥倖逃脫,北辰卻元氣大傷。東方咎藉此立穩腳跟,以臥虎灘為線,重又奪回東南一界地域。有了城池為據,昔日的舊部和新招募的兵士很快壯大了東榿軍,東方咎乘勝追擊,反守為攻,與北辰展開了極為慘烈的中原爭奪戰。雙方的混戰各有勝負,戰局一度僵持不下。楚天曦被雲中子帶回了西崑崙山療傷,西門鴻雪則留了下來,每日隨在咎的左右。行軍佈陣的辛苦之中,給她些許的溫暖和安慰。多少夜深苦思的軍帳裡,暖茶熱羹平撫了焦躁絕望,讓難以抵捱的重擔化解在瞭如水的溫柔之中。藉著這力量,東方咎一方柔軟的雙肩,竟也就穩穩的擔起了家國的大業。斗轉星移,幾乎是不曾察覺中,時光又流走了兩年。天下的形勢已然明朗。東方咎所率的東榿軍,早已一步一步佔據了自東南西一線延亙的整個中原地帶。北辰當初在極短的時間之內連掃四國,根本就沒有來得及立穩腳跟,或者說,北都垌打下了天下,卻根本不懂如何治天下,如今也就逐漸退回了原來的境域。東方咎收復故國失地,過其都門而不入,甚至都沒有在昔日的東榿國都駐紮上一夜,就率軍一路向北。三個月後,東榿軍攻破北辰都城,北都垌於宮中自刎。東方咎揮師進城,宣佈天下一統。當她身著了盔甲,提劍立於城頭,北國的烈風吹起沾滿了戰塵的白袍,雙目炯炯的迎受城下計程車兵和百姓叩拜,山呼萬歲之時,似乎已沒有人再提起,這個最終坐得上皇之位的人,曾經是他們口中如何不齒與唾罵的女子之身了。自此,東方咎終於掃除了所有敵手,問鼎天下。以榿為國號,建起新的帝國。東榿昔日流散的朝臣除了葬身亂世之中的,紛紛迴歸。咎重又打點起昔日治國的辦法,輕徭薄賦,與民休息,興水利,定學制,百姓們也逐漸自亂世的創傷裡平復過來,休養生息,新的帝國就又現出勃勃的生機。歷經這一劫,百姓們更加的對東方咎的才能和賢明拜服,歌功頌德尚且不及,早已沒人再提起舊事了。而咎的皇宮之中,開國功臣們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封賞。竇廣襲了元帥之位,邵知謙則理所當然的任了兵部尚書。而文臣這裡,本來居功至偉的孔任官職不升反降,由左相改任了右相。不過他非但沒有半點怨言,竟然非常的樂意。因為接了他左相之職的是誰也沒有想到的西門鴻雪。女子入朝為官自來未曾有過,可是,既然連皇上東方咎都能是女兒身,一國丞相又為何不能是對她恩同再造的西門鴻雪?儘管鴻雪一再推辭,奈何咎的態度異常堅持。無奈之下,只得先接下了相印,想留得他日再行辭官。開國之帝登基大典行過,東方咎將韓士鐸和黑魈的遺骨請入了東方氏的皇陵,親自於墳前上香祭奠。因為琳琅無論如何不肯再入宮,咎便在皇城南郊選清幽之處建了一處精巧的佛堂,堂外遍栽青竹,將琳琅安置於此清修。白妖也不再隱在咎身旁保護,而是守在了琳琅佛堂外的竹林裡,一座小小的竹舍成了他的安身之處。在些風清月朗的夜裡,便常常有簫聲迴盪在那裡,只是,總也吹不皺琳琅心中的一池靜水了。似乎所有一切都沉埃落定之時,忽一日,朝堂之上的東方咎因為著一封自遠處寄來的信箋而黯淡了臉色。信封上那飛揚跋扈的字型宣告了信的發出者正是遙遠的西崑崙山上那位逍遙似仙的雲舟子。歷經了這些個塵世滄桑之後居然得了心上人整日相伴自然叫她心花怒放,雖然仍舊是不冷不熱的態度,卻終究好過空對月嘆息。緣此,楚天曦的狀況就更叫她為之抓耳撓腮,抓心撓肝。這位師侄的痛苦她深有感觸,留在竹舍礙事也是確實存在的問題。有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