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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曦沉吟下,也舒眉。“教與我吧?可好?”咎換上討好的笑,態度很是謙恭。“東方公子莫笑話才是,靈兒。”天曦偏頭示意一下,靈兒接過那個泥哨,將鳥形的尾巴含進嘴裡,嗚嗚的吹出段小調。咎很是興奮,連說有意思。靈兒便得意,歪頭說道:“若灌了水,就能吹出水音,那時才好聽呢。”咎忙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盞,揭開蓋子,匆匆吹了幾下,遞過去。“喏,水。姐姐再吹給我聽。”天曦看著咎的舉止,不禁莞爾。不過是個孩子。果然,有顫顫的音調傳出,彷彿清泉濯石,朗然悅耳。“楚地女子果然多曉通音律,連這小小泥哨,也有這樣韻致的調子,我今日算是見了。怪道前面的高臺上那琴音動人呢。”東方咎目光爍爍。天曦只笑不語。靈兒將泥哨拿帕子拭了,遞回來。“公子也試試啊?”咎拿起來,學著樣子含進嘴裡,勾著頭,小心翼翼的吹兩下,伴著氣聲,也有哨音傳出。眼珠俏皮的左右轉轉,自己又笑起來。天曦瞧著他頑皮靈精的神情,自卸去了生疏感覺,心裡起了善意的暖。於公公約摸下時辰,提醒道:“世子爺,七公主,當回去了。太后娘娘還在前殿等著。”咎回身,看看天曦,點頭道:“也好。”天曦就同他出來。臨出門,咎對著靈兒說:“有空姐姐教教我那調子可好?”“好啊,公子若喜歡,靈兒當然高興。”聽得這話,東方咎便心滿意足的去了。當夜。驛館中。東方兄弟一床一榻,分頭躺了。把白天見著的趣事,輪換了說。比起東方咎的一隻泥哨,還是哲太子的見聞更有意思些。“王兄,那最後,這五公主被誰得了去?”“西炎的三皇子。”“他武功最強麼?我不信,他能敵得過王兄你的功力?”“咎兒淘氣。我哪裡去上臺爭親了?”“王兄為什麼不去?嫌那五公主不夠絕色?”“咎兒,再胡說為兄可打你了。”“呵呵,難道王兄還是喜歡咱們東榿哪位王公大臣家的千金?”一個枕頭飛來,東方咎機敏的抓在手裡,嘻嘻笑著。雖不是一奶同胞,這兩兄弟卻也情同手足。“咎兒,你心裡,只想著那絕色的佳人麼?”“嗯?王兄說的是什麼?”“你可否想過,咱們東榿,有朝一日,能一統天下?”東方咎一時沉默。哲太子便也不說話。又似是,在等什麼。“若你不墜青雲志,我願馬革裹屍還。”“咎兒!”聽到這句話自還帶絲童音的弟弟口中說出,哲太子一時激動,翻身從床上坐起來。黑暗中,雙目閃閃發亮。“王兄,你果真心圖霸業嗎?以東榿現在的國力,可保你幾世榮華的。”“咱們東方家世代為君,若只貪戀榮華,何來今日強盛?我既為東方子孫,又豈安於坐享其成?”東方咎也緩緩坐起來,整一下袍領。“王兄覺得,為英雄,何事最重要?”“縱橫沙場,開疆擴土!”輕搖頭。“那麼咎以為,何事最重要?”“忠誠。”哲太子一懍。“咎兒,你不必——”“皇伯和王父是一奶同胞,年輕時跟我們一般厚密無間。並肩為我東榿嘔心瀝血這些年,到老,卻到如此猜忌疑慮,若不是念及東方家的人脈,恐怕,東榿已無我父子立錐之地了。”東方哲眉頭皺在一起。他很清楚的知道,咎說的是事實。東方平自齊王世子出世,不但收了東方泰的軍權,連掛在其名下的幾個虛職也藉口易人。當初戰功赫赫的齊王看似封侯襲爵,實則已被架空。也幸得哲太子心寬明理,又一處長大,情分也深厚,咎才敢吐吐心中的鬱結。“王兄也不必為難。為東榿,為王兄所說的將來一統天下,咎自當肝腦塗地。只是若真有那一天,王兄能記得咎今日的心意,也就罷了。”夜,歸於沉寂。哲太子看著黑暗中安穩睡去的弟弟,心中輾轉。翌日。楚皇后宮的草坪上,立起幾座鞦韆架。雕了流雲飾紋的烏木足有盤口粗,光鑑可人,直聳入雲三丈有餘。百年的軟藤泡過、磨過,再添上上好的冰蠶絲結成繩索,自架上垂掛下來,底端穿過寸把厚刻了花紋的檀木板。架上用各色的鮮花堆砌裝飾,花團錦簇。好一色貴族內眷的玩器。鞦韆架的周圍,楚威命人搭起遮陽的長棚,安排了美酒珍饈。各棚旁邊的小炭爐上,籠扇裡傳來濃郁的粽香。太監宮女們來往穿梭,急急做著宴前的準備。自辰時中,就有各國貴客相繼來到。等東方兄弟到的時候,這整個場上,已經是賓客如雲了。先跟楚皇見過禮,還未及轉身,北辰國的太子北都坎便大笑著湊過來。“東方賢弟今兒可是來晚了!”哲太子抖開摺扇,遮在胸口輕壓住衣襟,微微欠身笑道:“這楚都大街小巷人潮來往不絕,車子走得慢,便遲些。不若北都兄,這最熱鬧處,都少不了北辰太子的尊駕啊。”“哈哈哈!”北都坎咧嘴大笑。“這趟來本就為了瞧熱鬧,我那東宮雖沒有佳麗成群,可也是九妃十二嬪,個個的好貌相。這女人多了便拘的緊,若不然,我定要從這楚宮裡娶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