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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打車去了。&rdo;何麗真回來的時候，吳嶽明已經託著萬昆站起來了。&ldo;我幫你。&rdo;何麗真見他扶得吃力，過去搭手。萬昆喝了很多酒，又出了一身汗，靠近了就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熱氣。露出來的胳膊因為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碰起來有點黏黏的。何麗真和吳嶽明把萬昆弄到計程車上，吳嶽明問何麗真：&ldo;老師，你要把他送哪去啊？&rdo;何麗真說：&ldo;他這樣不能留外面，太危險了，我租的房子離學校近，帶他去我那裡。對了，你知道怎麼聯絡萬昆父母麼？&rdo;吳嶽明使勁搖頭，&ldo;不知道啊。&rdo;何麗真說：&ldo;那算了，明天我去找胡老師。&rdo;吳嶽明沒有說什麼，何麗真看著他，囑咐說：&ldo;你也早點回家。&rdo;&ldo;好，我馬上就回。&rdo;吳嶽明衝何麗真擺擺手，&ldo;謝謝老師啊。&rdo;何麗真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街頭，計程車司機等得有點不耐煩了。&ldo;還走不走啊？&rdo;&ldo;走。&rdo;何麗真關上車門，&ldo;去二中後門。&rdo;車子開動，何麗真和萬昆坐在後座裡。萬昆靠在背椅上，頭仰著，兩腿敞開，癱軟地閉著眼睛，一點動靜都沒有。只有偶爾吞嚥一下，喉結上下輕動。車裡酒氣太重了，何麗真把車窗搖開，風吹進來，何麗真往後靠了靠。那縷風越過障礙，吹在萬昆的身上，他鬢角的頭髮輕動了一下。何麗真默然轉過頭，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扎眼霓虹，等風將臉頰上的汗水吹乾。☆、距離很近，車開動後拐了幾個彎，七八分鐘就到了。何麗真住的小區進不去車，只能停在門口。她付了錢，拉著萬昆下車。&ldo;你下來……&rdo;何麗真身材小，萬昆又醉成這樣，費了死勁才扶穩了。&ldo;萬昆，你別睡了！&rdo;何麗真一邊說，一邊架著他往家裡走。萬昆喝了不少酒，東倒西歪，何麗真覺得自己簡直就像拖著一頭熊一樣，無比艱難。這熊還很暴躁，因為太重，何麗真開始時沒有扶好，他下車打了個晃，隨即一把抓住何麗真的肩膀。萬昆手大，一抓把何麗真整個肩膀都扣住了。他一張嘴，有點煩躁地說：&ldo;走穩點！&rdo;何麗真被他吼一嗓子，噴的滿脖子都是酒氣。她有心批評幾句，又覺得跟醉鬼較真沒什麼意思，緊著眉頭把他往家拖。張嬸正在門口洗菜，看見何麗真架著個男人回來，沒有開口，卻也禁不住偷偷地上下打量。何麗真察覺到，臉上有點臊，忍不住對她解釋：&ldo;這是學校學生，喝多了聯絡不到家長，我怕出事就領回來了。&rdo;張嬸連忙笑笑，&ldo;哦哦，這樣啊。&rdo;何麗真忽然有點後悔，看著張嬸的表情，覺得還不如不解釋。她儘快地把萬昆弄進屋，關好門。何麗真讓他坐在單人沙發裡，自己去冰箱拿了瓶酸奶來。&ldo;萬昆，萬昆？&rdo;何麗真拿著酸奶過來，把吸管cha好。&ldo;你喝點酸奶醒醒酒，喂！&rdo;萬昆窩在沙發裡，醉成一坨泥，何麗真叫了半天他也沒有動靜，聲音忍不住大了一點。&ldo;醒醒，別睡。&rdo;何麗真推他，萬昆不耐煩地皺起眉頭，一甩胳膊，何麗真慌忙躲開。他又轉向另一側躺著。&ldo;你‐‐&rdo;何麗真沒辦法，只能把酸奶放到一邊。她晚上還沒吃飯，現在忙完閒下來，肚子餓的咕咕叫。何麗真來到廚臺前，下了一碗麵條。這是小居室，客廳和廚房在一起，沙發就擺在廚臺旁邊。何麗真看著鍋裡煮麵條的水，一點點燒開，看得有些發呆了。等她回過神，轉頭隨意地掃了一眼，然後驚異地發現萬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過來，兩手肘拄在腿上，彎著腰，低頭朝著地上。那盒酸奶被他三根手指輕輕夾住，在身前晃晃蕩蕩。何麗真看著他，&ldo;你醒了？&rdo;萬昆沒有回話，何麗真說：&ldo;酸奶喝了沒有？&rdo;萬昆慢慢地抬起頭，臉上還留著點醉酒的僵硬，一雙眼睛血絲密佈。他粗長的手指一翻，將酸奶盒倒過來，還搖了搖。酸奶盒在他手裡就像個玩具一樣。何麗真看他這樣子，忍不住說：&ldo;這麼晚你自己在外面喝什麼酒？你家裡人呢？&rdo;萬昆沒有說話，把酸奶盒放到一邊，目光不知落在了哪裡，靜靜的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