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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家康捂住臉：&ldo;怪我們當時太天真了，以為她能給我們推薦好工作。&rdo;他絕望地說，&ldo;她拉專案像瘋子一樣，明知道做不完也拉，說是鍛鍊我們，其實就是為了賺錢，只要有錢的專案，她肯定要拉！她自己計算機專業水平不夠，就指揮我們像狗一樣幹活！&rdo;韓家康抬頭，看向李峋。&ldo;我實話跟你們說，藍冠的專案就是她搶的。她從林老師那知道你們在做，而且做得特別好，能穩穩拿下來，才打著學校的名號去找公司的。宣講那天，我們根本什麼都沒有，我他媽那天才剛剛知道有那個專案！&rdo;朱韻轉頭看李峋，後者靠在沙發裡喝酒，像沒聽見一樣。&ldo;我對不起你們，我天天幫她向你們要程式，要資料，我臉都沒處放了！&rdo;韓家康鼻孔放大，一激動，直接給自己來了個嘴巴子。&ldo;哎哎哎！&rdo;朱韻趕快攔住他，&ldo;你先別激動。&rdo;酒，淚，還有鼻涕，都混在一起，韓家康狼狽不堪。他還沒說完。&ldo;我告訴你們，她認識最多的就是媒體，我閉著眼睛都能想到她會跟藍冠負責人怎麼說。&rdo;韓家康學著張曉蓓的語調，拿腔拿調。&ldo;&lso;我認識幾位媒體朋友，業界名聲都是響噹噹的，可以幫忙報道，到時候我們一起出面，也算是給網站提前做宣傳，咱們雙贏。&rso;&rdo;&ldo;然後‐‐！&rdo;韓家康一拍大腿，&ldo;你們看著，等這個報道出來，我拿人頭擔保絕對不會出現你們的名字！這個專案到最後，不管裡面還是外面，都徹徹底底歸她了！&rdo;韓家康看起來比誰都生氣，還沒處撒，使勁跺腳。&ldo;臭賤人！臭賤人！臭賤人！我他媽整個研究生生涯都被她毀了！&rdo;朱韻看著失態的韓家康。&ldo;這麼鬧心，走好了。&rdo;她說。韓家康怔怔地坐在那，最後說：&ldo;不行，我得要學位。&rdo;朱韻終於聽到李峋那邊一聲笑。他直到現在才對韓家康整盤發洩做出反應。朱韻轉頭，看見李峋衝她招手。韓家康已經倒在沙發裡昏睡過去，朱韻來到李峋身邊，等他發表高見。&ldo;聽出來了嗎？&rdo;李峋眼神發亮，他越喝酒，眼就越亮。&ldo;什麼？&rdo;朱韻問。李峋指了指耳朵。他講了這麼長一段話，你總要給我個大概方向我才能深入分析啊。看朱韻還是一臉迷茫，李峋嗤笑一聲，直起身，靠回沙發裡，淡淡地說：&ldo;虧了任迪還跟我說你是她朋友。&rdo;醍醐灌頂。他一句話把世界翻了個個兒，從痛苦壓抑的這邊，翻到了嘶吼狂放的那邊。朱韻猛然回頭。酒吧的唱臺上，一個樂隊在激情表演，烏煙瘴氣之中，朱韻一眼就看到了中間那個人。韓家康那些話她忘乾淨了，眼中只剩一個一臉濃妝的女人，耳裡只剩一抹煙燻沙啞的嗓音。周圍全是人。大家吵鬧，瘋狂，掙扎。高見鴻在喝酒，韓家康迷醉不醒，李峋隱匿在黑暗中。朱韻站到沙發上，踮起腳看任迪，聽她唱‐‐世界對我說，天是藍的糙是綠的她是溫柔的。她還對我說，路是寬的神是善的她是完美的。朱韻看不清任迪的表情，可總覺得她在笑，她的笑比李峋更加張揚，也更加諷刺。朱韻坐回沙發，一斜眼，看見李峋拿著酒瓶對著她。朱韻從桌上抄起一瓶酒，兩人隔空碰了一下，都一飲而盡。她喝不下，硬往裡塞。天地暈轉中，任迪那躁動撕裂的聲音，似乎都變得輕柔了。……我對世界說，你還是閉嘴吧。世界對我說，你愛信不信吧。……強灌酒的後果就是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朱韻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會這樣抱著座便吐，吐完還仰起頭，衝著燈管嘿嘿笑。沒救了，要死了。她到水池邊用冷水洗臉，祈求理智迴歸，一抬頭，看到鏡子裡的自己臉色潮紅，她摸了摸，燙。從洗手間出去，李峋在門口等著。&ldo;沒事吧你，你灌那麼急幹什麼啊。&rdo;李峋手掐著腰，皺眉，一雙長腿線條流暢，飽受矚目。朱韻衝著那腿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