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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忽然有股熱氣。朱韻側頭，黃毛怪坐在她右手邊，此時正抱著手臂，斜靠向她。她壓低聲音，&ldo;幹什麼？&rdo;這麼近距離，朱韻發現李峋不算是嚴格意義的單眼皮，他內雙，眼皮到了尾處分開了一點，細細薄薄的很好看。柔時是雨燕的尾，烈時便是開刃的剪刀。他笑著問她：&ldo;還緊張麼？&rdo;……好像不了。越往後聽，朱韻越不緊張，因為她已經看過李峋的程式碼。終於輪到他們。李狀元從包裡拿出電腦，起身，他走得一點徵兆都沒有，朱韻沒來得及說加油。他在臺上發言。那不高不低，有些散漫的聲線，舒緩了所有人的情緒。朱韻聽著聽著，慢慢忘記了他講的內容，只剩專注地看著他。他幾晚沒睡了？朱韻好幾次踩著門禁點離開基地，但每次李峋都沒有走，真應了他當初說的‐‐&ldo;基地沒有活動時間，有空就來。我都在。&rdo;他穿著普通的灰襯衫，頭髮是渾身唯一的亮色。李峋身材挺拔，像根新竹一樣，可他從不乖乖挺胸抬頭。仗著個子高，他坐著時就喜歡窩起來，站著時也微微駝背。朱韻看了一會，從衣服裡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高見鴻看她：&ldo;怎麼了？&rdo;朱韻放下手機：&ldo;沒什麼，感覺……挺值得紀念的。&rdo;高見鴻笑了，轉頭看向臺上。&ldo;是啊。&rdo;除了剛上臺時那頭雜毛引起了領導層的微微騷動以外，李峋的演講十分順利。他們組的演示時間最短，但得到的技術高層提問最多。李峋思路清晰，有條不紊，所有的問題都回答得清清楚楚。大老闆看不懂程式，皺眉說：&ldo;你這介面看著不是很吸引人啊。&rdo;技術高層連忙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大老闆皺著眉點點頭。李峋拿著電腦回來，朱韻衝他比劃了個大拇指。李峋嘴角輕挑，不可一世。他們是最後一組，之後是大老闆的總結髮言。憋了許久，大老闆總算能釋放甲方的威力了，煞有介事地講了一會，然後讓大家回去等通知。朱韻三人跟著大部隊往外走。驀然間，她注意到一個人。走在邊上，乾乾瘦瘦的一個年輕人。脖領被拉住，李峋給她扯回來。&ldo;再走撞牆了。&rdo;朱韻小聲問李峋和高見鴻：&ldo;你們看那個人。&rdo;悄悄指那名年輕人，&ldo;你們覺得眼熟嗎？&rdo;高見鴻搖頭：&ldo;不認識。&rdo;朱韻皺眉：&ldo;我怎麼感覺在哪見過他。&rdo;李峋：&ldo;喜歡就上去問啊，眼光真差。&rdo;&ldo;……&rdo;走到拐彎處，朱韻腦中一閃，忽然停住腳步。&ldo;我想起來了。&rdo;李峋斜眼。朱韻：&ldo;我去接方舒苗開會的時候見過他，他是我們系研究生院的。&rdo;&ldo;他是我們系研究生院的。&rdo;朱韻說完，李峋沒什麼反應，高見鴻倒是問了一句：&ldo;研究生院？&rdo;&ldo;嗯。&rdo;&ldo;確定沒看錯？&rdo;&ldo;肯定。&rdo;他長得太醜了，瘦得像個骷髏，當時給朱韻留下了深刻印象。高見鴻想了想，又問：&ldo;哪個導師你還記得嗎？&rdo;朱韻搖頭：&ldo;我得問問方舒苗。&rdo;高見鴻看向李峋，後者低頭點了支菸，再抬頭時說：&ldo;先回去，杵這幹什麼。&rdo;朱韻留心了這件事，回去後馬上找到方舒苗詢問。&ldo;哪個？什麼研究生？&rdo;方舒苗忘了個乾乾淨淨。&ldo;就是之前你市區做學生代表開會的那次，不是一起去了很多人嗎？最後時間太晚了，我還去接了你。&rdo;朱韻努力幫她回憶，方舒苗舔著棒棒糖，眼珠子上飄。&ldo;啊！那個骷髏！&rdo;&ldo;沒錯，就是那個骷髏。他是我們系研究生院的吧。&rdo;&ldo;對，姓韓……叫韓什麼來著？&rdo;方舒苗咬掉半塊糖果，&ldo;他不是學生代表，他是替導師去的。&rdo;&ldo;他導師叫什麼？&rdo;&ldo;記不清了，但我記得是個女老師，怎麼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