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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角色改變了，楊昭想，他改變了，他長大了。&ldo;好。&rdo;她說，&ldo;拿回賓館吧，我在那裡吃。&rdo;楊昭說著，朝外面走去，楊錦天跟在她身後。楊昭來到停車場，掏出鑰匙，隨口問了句，&ldo;買了什麼？&rdo;&ldo;糖醋排骨。&rdo;楊錦天說，&ldo;你喜歡吃的。&rdo;楊昭忽然定住了，她拿鑰匙的手，也停下來，她似乎是驚懾於某種片段似的回憶帶給她的衝擊。&ldo;怎麼了？&rdo;楊錦天問。楊昭看著弟弟的眼睛，他的目光在夜色裡，很清澈，帶著濃濃的關心。這種關心只給她一個人。可是他又不可避免地觸及到另外的地方，另外的一個人。楊昭恍然，原來那段短暫而平淡的時光，也停留了這麼久。久到像流沙，一點一點滲透進她寬廣的心裡。&ldo;沒什麼，走吧。&rdo;第二天，楊昭早起，她想了想，穿了一條長裙子，她把頭髮披散下來，佩戴了簡單的首飾，還化了淡淡的妝。他來到醫院，那個看護的人不知道去了哪裡。楊昭進了病房，陳銘生閉著眼睛，好像在睡覺。楊昭坐到他身邊，靜靜看著他。過了一會，陳銘生好像有什麼感覺一樣，慢慢睜開眼。他看到楊昭，目光緩慢地，上下移動了一下，然後他笑了。雖然蒼白無力，但是他笑了。&ldo;……弄的這麼漂亮，幹什麼。&rdo;他低聲慢慢地說。楊昭說：&ldo;你不喜歡我漂亮麼。&rdo;陳銘生笑得有些縱容，也有點痞氣。&ldo;你這是在欺負我……&rdo;楊昭明知故問地說：&ldo;是麼。&rdo;陳銘生胳膊動了一下，他似乎想坐起來，但是沒有成功。因為這個動作，他的左腿向下蹬了一下，他和楊昭都看見了，他們也都知道，這是他無意識地動作。陳銘生不動了，他靜了一會，楊昭依舊拉著他的手。&ldo;有沒有想吃的東西？&rdo;她問。陳銘生沉默地搖搖頭。他的頭上還纏著紗布，將大半個頭部都包了起來，楊昭抬起另外一隻手，摸了摸他的眉毛，又碰了碰他的鼻樑。他的鼻子還有點青，但傷勢看起來並不嚴重。&ldo;你難得這麼乖。&rdo;楊昭笑著說。陳銘生看她一眼，沒有說話。楊昭說：&ldo;臉都被人揍成這樣了。&rdo;陳銘生低聲說：&ldo;是不是破相了。&rdo;楊昭點頭，&ldo;是呀。&rdo;陳銘生怔怔地看著她，楊昭說：&ldo;陳銘生，我帶你出國治吧。&rdo;陳銘生搖頭。&ldo;你‐‐&rdo;&ldo;楊昭。&rdo;陳銘生緩緩開口，&ldo;有可能……我是說有可能，有些毛病治不好的。&rdo;楊昭說：&ldo;不治怎麼知道治不好。&rdo;陳銘生垂下眉眼，沒有說話。其實，不光是手腳抽搐，楊昭能聽出來，陳銘生說話有些吃力。楊昭說：&ldo;你別擔心，這幾天我叫人幫你聯絡醫院。&rdo;&ldo;我不去。&rdo;陳銘生低聲說。&ldo;陳銘生，這不是讓你鬧脾氣的事，你‐‐&rdo;&ldo;我不去‐‐！&rdo;陳銘生忽然大吼了一聲。楊昭嚇了一跳，後半段話也打住了。她完全沒有料到陳銘生會這麼大聲吼出來，似乎連陳銘生自己都沒有料到。他吼過之後，很快抬起手，捂住了臉，他的胸口似乎有些悶，大口大口地喘氣。楊昭看出他有點不對勁，她站起來，要去叫醫生。陳銘生忽然拉住她的手‐‐&ldo;別……別，楊昭，不用，沒事，沒事的。&rdo;陳銘生坐不起來，只能伸手夠她，楊昭馬上回來，扶著他躺下，可陳銘生似乎不想躺回去，他的手依舊沒有什麼力氣，但是他一直拉著楊昭的手腕。&ldo;對不起……&rdo;他說，&ldo;對不起，楊昭，我，我現在‐‐&rdo;他穿著寬大的病號服，楊昭看著他的肩膀，明顯瘦了很多。楊昭探過身，輕輕抱住了他。&ldo;沒事的，我知道。&rdo;她的手摸到他的脊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他的脊骨很明顯，幾乎有些隔到她的手了。&ldo;楊昭……&rdo;陳銘生的身體靠在楊昭身上，他的聲音又低，又慢。&ldo;治不好的話，你是不是、是不是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