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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戰並沒有立刻殺了趙煜,而是將他兄妹二人關於天牢。天牢乃是關押重刑犯人的地方。先前薛戰對趙泓、趙煊算是仁慈,那是因為他們二人,其一年幼無知,其二無權無勢,所以對他構不成威脅。而趙煜卻不同。先前詐死也就罷了,如今又忽然回了晉城,那肯定不可能是無緣無故就回來的。還有……趙煜回來,她父親究竟知不知道?蕭魚心裡始終有擔憂,於是起身,準備出去。元嬤嬤趕緊上前,急急道:&ldo;娘娘?&rdo;語氣擔憂,怕她做出什麼傻事來。蕭魚說:&ldo;元嬤嬤不必擔心,我會和皇上好好說的,若是……&rdo;她頓了頓,猶豫一番,才慢慢的說,&ldo;若他真的殺意已決,我不會做傻事的。&rdo;蕭魚攜春曉去了御書房。到那裡的時候,天色昏沉。何朝恩先出來,深藍色通袖襴曳撒,立在雙交四椀菱花槅扇門前,身形頎長,眉眼秀氣。行禮後,才輕聲勸道:&ldo;若娘娘是為趙煜之事而來,小的以為,娘娘還是莫要多費唇舌,惹得皇上不快,那便得不償失了。&rdo;這是善意之言,蕭魚明白。薛戰雖對她好,可到底是帝王,她的榮ru全在他的一念之間。蕭魚點頭,說:&ldo;多謝何公公,只是……有些話,便是本宮不說,想必皇上也是想知道的。你的勸告,本宮感激在心,本宮還是想進去見見他。&rdo;都是明白人,何朝恩也不再繼續,彎腰請她進去。御書房內燈火通明,照得裡頭亮堂堂的,猶如白晝。他沒坐在御案後面批閱奏摺,而是坐在一旁的黃梨木雲紋圈椅上,坐姿豪放不羈,一點規矩都沒有,兩手不知拿著什麼,低頭正在忙碌。蕭魚獨自上前行了禮,聽著他輕輕&ldo;嗯&rdo;了一聲,身形未動。才慢慢的抬起頭來,看他手裡拿著的東西。左手是一塊上好的紫檀木,右手握著的是一把刻刀……蕭魚倒是不知,他居然也會雕刻。畢竟她總是覺得他粗枝大葉的,這種精細活兒,於他而言有些違和。總覺得他這雙手,是該握鐵槍、大刀,甚至是斧頭的……這樣小小的一把刻刀,被他握在手裡,看著有些奇怪。果然,下一刻,他的手便是一頓。蕭魚趕緊上前,看到他握著紫檀木的左手大拇指指腹,被刻刀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來,血一下子湧了出來。她眉頭一皺,道:&ldo;您做這個做什麼?&rdo;他看著也不會的樣子。伸手便將去掰他的手,將他手中的刻刀拿了過來,擱到一旁的几上。怪不得他平日就單單批閱奏摺,這手也總是破些口子。又去那他握著的紫檀木,剛碰到,手腕卻被他的大手給輕輕捏住。他的目光一下子看了過來。蕭魚的身形微微滯了滯,呼吸也跟著一停,下意識抬頭去看他。他眼眸深邃,開口說了句:&ldo;你過來,是想對朕說什麼嗎?&rdo;她當然是有話要說的。蕭魚沒有猶豫,用另一隻手將懷中絲帕抽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替他包著流血的傷口。然後說道:&ldo;臣妾不該瞞您。只是,臣妾的確不知趙煜竟還活著,今日在元華寺偶遇,也是巧合。臣妾知道這樣不對,沒有告訴皇上,是臣妾有私心……&rdo;她輕垂雙眼,眼睫猶如翩躚蝴蝶,修長玉指靈巧,動作嫻熟的為他包好傷口。薛戰望著她白淨的臉,聲音一貫的渾厚低沉:&ldo;然後呢?&rdo;然後……順手將包著手掌的絲帕輕輕打了一個好看的蝴蝶結。蕭魚望著他粗糙黝黑的手,和這繡著嬌妍海棠的帕子,嘴角忽得翹了翹,好像……有些不太合時宜。然後才回過神來,一雙眼睛對上面前的男人。說:&ldo;臣妾不知皇上要如何處置趙煜,只是臣妾想,您能不能留他一命……&rdo;見他眉宇微微收攏。繼續說,&ldo;便是昔日,他寧可詐死也要離宮,已然對皇權沒了眷戀。現在更是不會威脅到您半分。況且‐‐你先前同臣妾說過,若是臣妾信佛,您也會跟著信的……&rdo;&ldo;……佛是不喜殺戮的。&rdo;她輕輕的說道。&ldo;那你呢?&rdo;他忽然問了一句。蕭魚望著他的眼眸,忽然有些疑惑。便察覺他反手握住她的手,非常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