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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了扭胖胖的屁股坐到了蕭魚的身側,捱得緊緊的,兩手一攤:&ldo;本來我也不會當什麼皇帝。&rdo;不會當皇帝,不想當皇帝,和被人從皇位上拉下來,那是兩碼事兒。蕭魚知道他年紀小孩不太懂,可若是長大了,定然不會這麼想了。蕭魚與他並排坐著,笑笑道:&ldo;嗯。&rdo;趙泓也笑了笑,彷彿是因為就算他不是皇帝,孃親也一樣喜歡他。之後他便遺憾的說:&ldo;……就是沒辦法再送給孃親好看的珠寶了。&rdo;趙泓當皇帝的時候,整個國庫都任由蕭魚挑選。他自小就失了母親,終於有了一個母后,自是掏心掏肺的對她好。蕭魚只好說:&ldo;孃親不在乎。&rdo;她自然是在乎的!畢竟沒有比當太后更瀟灑富貴的日子了。只是較之現在,她不當這個太后,要是能當回她的蕭六姑娘,就已經是心滿意足了。就是不知道那薛戰會不會放過她了。……仙鶴騰雲靈芝蟠花燭臺旁立著一個身影,高大挺拔,身形健朗,正是護國公蕭淮。此刻蕭淮正收到宮裡偷偷送出來的信,拿出裡頭寫著簪花小楷的澄心紙,開啟,細細的看。夫人羅氏匆匆進來,上前問:&ldo;可是年年叫人送來的?她如何了?在宮裡還好嗎?&rdo;年年乃是蕭魚的小名兒,唯有親近之人才會這般喚她。羅氏穿了件石青織銀絲牡丹團花褙子,梳著拋家髻,雖說護國公府形勢危急,可她是一家之母,斷然不能亂了陣腳,仍如平日那般端莊。她乃蕭淮繼室,蕭淮的嫡長子蕭起州、嫡長女蕭魚並非她所出,她卻將二人視如己出。她並非蕭魚生母,可蕭魚敬她也如生母無二。這些年一家子過得也算是溫馨。蕭淮馳騁沙場二十年,自是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之淡然氣場。他將信看了一遍,沒有說話。羅氏急得不得了,奪了信就看,可惜她是個不識字兒的,拿了信也看不懂,只一臉著急的看著蕭淮:&ldo;國公爺,您倒是說話啊。&rdo;蕭淮淡淡看了一眼羅氏,才將蕭魚的意思告訴她。羅氏一聽,猶豫了一會兒,小心翼翼的說:&ldo;妾身倒是覺得,年年此話有道理。眼下的局勢國公爺您也瞧見了,便是寧國公那一家子,都早早降於新帝,新帝雖是糙莽之輩,卻也言而有信,如今寧國公府還是寧國公府,與往昔一樣。而咱們……&rdo;他們護國公府卻是岌岌可危。蕭淮與寧國公乃是摯友,交情深篤,羅氏與蕭淮同c黃共枕六年有餘,知他性情,若不是到了生死關頭,是絕對不會和他說這番話的。誰不知道護國公蕭淮最是忠烈?乃是魏帝的左膀右臂,在戰場殺敵無數,英姿睥睨,回了晉城便主動交出兵權,賦閒在家,只一心鑽研兵書,這才頗得聖心。蕭淮擰眉。他的左側眉角有道淺淺的疤痕,約莫有半寸長,是他五年前殺敵時不慎落下的傷疤,據說當時差點便要傷到眼睛,好在是幸運。蕭家男兒頂天地裡,這疤痕絲毫都無損於他英俊的面龐,反倒令他添了些許將帥魅力。他低頭看面前的妻子。羅氏是個溫婉體貼之人,這些年都是她照顧著偌大護國公府和他的一雙兒女,任勞任怨,沒有半句不滿。他的面色泛柔,顯露出血性男兒的些許柔情,無奈的說道:&ldo;我哪裡不明白這個道理……&rdo;只是這與他一貫的信仰相悖。若獨獨他一人,自是寧死不屈,可想到家裡這一大家子,還有被禁於宮廷的女兒……要他們陪著自己一起死,他心裡自然有所不忍。羅氏漸漸紅了眼眶,在下人面前,她心裡再如何的慌張害怕,這面上也得保持淡然,可在自己丈夫的面前,她又何須掩飾?羅氏說:&ldo;國公爺可知?起州媳婦兒已經已有三月身孕,只是她知曉國公爺您的性子,這才一聲不吭的。您真的忍心讓那未出世的孫兒陪著咱們一起死嗎?國公爺,您平日誰的話都不聽,可眼下年年都寫了信勸您,您就聽她一回吧?&rdo; 細腰護國公府蕭家嫡出三房,現下蕭淮當家,他行軍打仗慣了,闔府上下都是他說了算。便是府上之人再如何的按捺不住,在蕭淮的面前,也無人敢吭聲。蕭玉枝就與母親柳氏坐在暖閣內。穿了身素絨繡花小襖,桃紅繡牡丹百褶裙,勾勒的腰肢纖細窈窕,她哭喪著臉道:&ldo;大伯父也真是的,大魏已亡,新皇登基,連小皇帝都被那新皇所擄,囚於深宮,他這般忠心耿耿,又有誰看得到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