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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煊的眼睛沉了沉。趙泓雖是稚兒,卻異常懂事,他知曉蕭魚已經是新帝之後,日後再也不會來看他了。他心裡念著她,卻不敢告訴別人他想她,唯有在信任的四叔面前,才會露出一些孩子氣來。他其實很想很想孃親,但是他不敢說,想到非常非常想了,才忍不住說了&ldo;有些&rdo;想她。那軟乎乎的小手從錦被之中伸了出來,趙煊輕輕的將其握住,沒有說話。他聽著他喃喃自語,過了一會兒又睡了過去,等到大夫進來時,趙煊才站到了一邊。病榻上的稚兒脆弱得不堪一擊,只是這般病弱的模樣,格外的讓人……心疼。大夫給趙泓把脈之後,身後小童才將藥箱中的筆墨拿了出來,遞給了大夫。大夫將方子寫完後,拿著筆,看到祁王,便將藥方呈上,說道:&ldo;安王是感染了風寒,好在發現的早,按著這方子上的藥材煎藥,一日兩回,不出四五日便活蹦亂跳了。&rdo;小孩兒體弱,稍有疏忽便容易生病,只要發現的早,並不是什麼大問題。玉白修長的手將這方子接了過來,趙煊看了看,眼睫一抬,忽然想到了什麼,問了一句:&ldo;那若是發現的遲……&rdo;大夫只當他關心安王,才解釋說:&ldo;小孩兒體質不如大人,若是發現的遲,沒有儘早服藥,那後果自然不堪設想。&rdo;不過那也不大可能,安王這樣的身份,身邊盡是伺候的奴僕,安王府闔府上下的下人都將命拴在安王一人身上,又如何會不時刻關心他的身體?畢竟沒有比小孩子來的更加脆弱的。趙煊捏著手中的方子,音色清潤道:&ldo;有勞大夫了。&rdo;又對姜嬤嬤道,&ldo;姜嬤嬤請大夫去賬房領些銀子吧。&rdo;姜嬤嬤看到榻上的安王,心下猶豫,可如今連太后娘娘都嫁了人,安王的身邊,唯有祁王這個四叔了。姜嬤嬤是見過他們叔侄相處的,知曉這祁王雖然不易,卻待安王十分的用心。姜嬤嬤當下點頭,領著大夫去了賬房。&ldo;四叔……&rdo;趙泓迷迷糊糊,又輕輕的喊他,等趙煊過去的時候,便聽得他又很輕的叫了一聲,&ldo;孃親。&rdo;非常脆弱的樣子。……自回門之後,蕭魚安心待在宮內,而那薛戰這幾日倒是忙得很,有幾回等得太遲了,他身邊的公公又傳了話過來,她也只能先上榻睡覺。有幾晚乾脆睡在了御書房,便是來了鳳藻宮,那也已經很晚了。雖然晚,不過蕭魚總是能在睡夢之中迷迷糊糊的感覺到,他一雙手摟著她的腰,便是不做什麼,也非得揉上幾下,親上一會兒才會睡覺。起初蕭魚還有些不大適合,畢竟是忽然和一個男子這樣親近。後來她倒是有些習慣了,只要他不用力弄疼她,她只管睡自己的覺。而這晚,蕭魚穿了身淡黃色繡百柳圖案細絲外衫,在掐絲琺琅燈下看書,那薛戰終於回來的早了一些。他回來,先是急不可耐的壓著她連連親了好幾下,而後才去了淨室沐浴。蕭魚被他親的滿臉通紅,又因寢殿之內,元嬤嬤和春曉他們都在,只好硬著頭皮將那書再次撿了起來,若無其事的看著,心裡卻是小小的抱怨了一句。這人……真的是,好像沒見過女人似的。很快薛戰就又出來了,這會兒他寢衣帶子也未繫著,衣領敞開著,身上還有未擦乾的水滴,卻絲毫沒注意到似的,只大步朝著蕭魚走去,坐下便輕盈的將她抱到了腿上。自然,此時元嬤嬤他們早就識相的出去了。蕭魚的臉與他貼著,身體緊密的貼在一起。男人的臉上似有鬍渣,戳的她臉上隱隱有些痛,彎彎的黛眉便不自覺的蹙了起來,就想稍微分開一些。薛戰低頭,看著蕭魚手中的書,喃喃道:&ldo;《齊名要術》……皇后還喜歡看這個?&rdo;蕭魚心道:她看這個怎麼了?她未將書收起來,回道:&ldo;臣妾在宮中終日無事,便隨手拿了這本雜書瞧瞧,覺得還不錯……這書乃是北魏賈思勰所著,記載了季節、氣候、與不同農作物的關係,嗯……這裡面還有養牛、馬、雞、鵝的方法。&rdo;蕭魚笑笑繼續說:&ldo;臣妾雖衣食無憂,卻也不想做一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之人。&rdo;因那回逃亡吃了苦頭,蕭魚便吸取教訓,想多學一些。若是以後再遇落魄之際,她也有能力養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