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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怎麼，打算幫忙氣死我？&rdo;一路上程陸揚沒少嫌棄她，可她居然一副乖巧小學生的模樣，不管他說什麼都用那種真摯誠懇的小眼神望著他，程陸揚直接語塞。終於到了他家公寓樓下，秦真先下車，伸手去扶他。程陸揚沒吭聲，也沒把左手遞給她。秦真索性在他艱難地彎腰跨出車門的時候，主動伸手扶住了他的左邊胳膊。程陸揚很彆扭，身子也僵硬了一瞬間，但是破天荒地沒有出言諷刺。公寓處於市中心的一個環境優美的小區，綠化很好，沿路都是林蔭小道。秦真執意要把他送回家，堅持要親眼看他洗漱完畢才肯走，程陸揚沒好氣地兇她：&ldo;知道的人以為我現在就是殘了隻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全身癱瘓了！你非得這麼一根筋？&rdo;秦真走在他身側，撇嘴抬頭說：&ldo;我也是擔心你啊！&rdo;她看見面前的男人表情微微一頓，連步伐都慢了一拍，又不解地問了句：&ldo;怎麼了？&rdo;程陸揚很快轉過頭去，&ldo;你還好意思說擔心我？要不是你為了個破手機把歹徒惹火了，我至於斷了隻手？&rdo;他沒敢去深究剛才的一剎那晃神是因為什麼，然而秦真口中的擔心二字對他來說確實太過奢侈，似乎很多年沒有聽人說起過了。原來還會有人擔心他？真是件不可思議的事。這麼想著，他居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秦真吃驚地看著他的側臉，&ldo;你笑什麼？&rdo;他說：&ldo;有人擔心我，我高興成不成？&rdo;雖然還是那種尖酸刻薄的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敷衍意味，但聽起來總有那麼幾分不對勁。秦真望著他在路燈下被林葉的光影染得有些模糊柔和的側臉，真心誠意地說了句：&ldo;今天真的很謝謝你，要不是你，恐怕現在我都躺在醫院裡了。&rdo;&ldo;言不由衷的話還是少說為妙，不然……&rdo;程陸揚側過頭來，習慣性地和她抬槓，然而對上那雙明亮柔和的眼睛，剩下的話一下子說不出口了。秦真非常誠懇地望著他，沒有笑容，臉上是認真道謝的表情。路燈的光線透過林葉間隙照下來，影影綽綽的，顯得不太真實。她很快咧嘴一笑，&ldo;喂，我是真心的！&rdo;程陸揚定定地看她片刻，然後又把頭轉了回去，從鼻子裡哼了一聲，&ldo;誰知道呢？&rdo;秦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難道人受了傷，連智商也跟著變低了？跟個小孩子似的，一點也沒有威懾力了。秦真很吃驚，沒想到程陸揚這麼個一點也不平易近人的人居然擁有這麼溫馨漂亮的家！牆紙是淡黃色刻有簡約花紋的，地板是純白透亮的大理石，牆上掛著一些很有情調的油畫，比如蔚藍色的深海，比如開得粉紅一片的玫瑰。撇去昂貴精緻的傢俱不說，他的公寓很大，充斥著溫馨的家的味道。夜風掀起白色紗質窗簾，秦真忍不住感嘆了一句：&ldo;我現在可算相信你是做室內設計的了！&rdo;她十分主動地跑進臥室替程陸揚鋪好被子，然後又端茶送水地把他大概會用到的東西都擺出來。&ldo;水壺在哪裡？&rdo;她從廚房裡探出頭來，得到回答後，很快捧著裝滿水的水壺來到客廳，放在茶几上。&ldo;我可以看你的冰箱嗎？&rdo;得到首肯後，她又興致勃勃地進了廚房，看著偌大的冰箱裡擺放著整整齊齊的食材，忍不住驚歎一聲，&ldo;媽呀，真是太齊全了！&rdo;程陸揚看她跑上跑下，忙得不可開交，嘴裡還不斷冒出恭維話，倚在門框上得意地笑了，只可惜笑道一半就聽她說了句：&ldo;方助理真是太能幹了！&rdo;方助理？關方凱什麼事？程陸揚的笑容僵在唇邊，&ldo;他哪點能幹了？&rdo;&ldo;這麼多食材，他每天肯定都很費心思地給你做吃的！&rdo;秦真在冰箱裡晃了一圈，沒發現自己要找的東西，只得遺憾地說，&ldo;可惜你的手不方便，這些東西都用不上，明天早上的早餐怎麼解決？不然我下樓去給你買兩包速凍水餃，這樣比較方便，你早上煮一煮就能吃了。&rdo;程陸揚徑直走到她面前，把冰箱門砰地一聲關上，&ldo;不需要！&rdo;秦真嚇一跳，這才注意到他的臉色又不好看了，&ldo;你又怎麼了？&rdo;&ldo;我怎麼了？&rdo;程陸揚氣悶，冷笑兩聲，也不解釋就往客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