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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陸揚接過手機，低頭看著那片原本應該是彩色的泡泡，慢慢地說了一句：&ldo;我沒騙人，是真的，哥哥的眼睛生病了，看不見顏色了，這樣的遊戲……今後都不能玩了。&rdo;第二天程陸揚去上班的時候，秦真打了個電話給白璐，讓她隨便帶了一套可以穿出去見人的衣服來程陸揚家裡。換好衣服之後，她拉著白璐一起開車去醫院。白璐在聽到目的地之後，表情霎時變得多姿多彩，饒有興致地打量了秦真一圈，最後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ldo;這就……有了？速度夠快啊！&rdo;秦真頓時黑了臉，啪的一聲把她的手開啟，&ldo;滾啊！麻煩你純潔點兒行嗎？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認識才多久啊，就直接把你家酒鬼先生帶回家睡一張c黃了！&rdo;白璐的臉也紅了，故作理直氣壯地說：&ldo;怎麼，就不允許別人一見鍾情了？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不比你跟程陸揚久，但我倆情投意合、天生一對，才不像你們倆，盡會浪費時間！&rdo;她忽然明白了什麼，湊過去笑嘻嘻地問秦真：&ldo;我說，你倆該不會同居一個多月了還沒那個什麼吧？&rdo;&ldo;那個，那個什麼？&rdo;秦真紅了臉，一巴掌呼過去，把她的臉推得遠遠的，&ldo;我是新時代的矜持女性，才不像你，那麼容易就被人拐上c黃！&rdo;她嘀嘀咕咕地逼著白璐趕緊開車，腦子裡卻莫名其妙地浮現出那天晚上程陸揚差點就得逞的場景，想到她手心觸到程驕傲時那種炙熱的感受，心底也霎時變得滾燙起來。好像……也就差一點了吧？白璐一邊開車，一邊側過頭來看了眼一言不發的她，忽然間問了句：&ldo;你臉怎麼那麼紅啊？&rdo;&ldo;熱，太熱了！&rdo;秦真趕緊故作鎮定地用手扇風。白璐沒好氣地瞪她一眼，&ldo;熱個屁啊！我空調都沒開，大冬天的，你是皮厚給悶的吧？&rdo;不，她是想到某些十八禁的場景了。秦真趕緊把頭轉向窗外，看著沿街的玻璃櫥窗上五彩繽紛的海報，心裡又高興不起來了。一想到程陸揚在小區的長椅上對那個小不點說的話，心裡就堵得慌，有一種酸澀難當的情緒在不為人知的角落裡生根發芽，最後長成了密密麻麻的荊棘，刺得她整顆心都難受起來。她問白璐：&ldo;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會看不見顏色？&rdo;&ldo;什麼意思？你是說變成色盲？&rdo;&ldo;嗯。&rdo;&ldo;神經病，正常人誰會去想這個？&rdo;&ldo;以前不是學過海倫凱勒的《假如給我三天光明》嗎？還有史鐵生的《我與地壇》，都是講，嗯……講殘疾人的。&rdo;殘疾人三個字令秦真整顆心都忍不住緊縮了，難受得要命，她低頭看著自己把玩著釦子的手，慢慢的說，&ldo;然後我就忍不住想，要是你曾經看得見這個世界的顏色，可是有一天忽然病了，發現眼前只剩下一片黑白，你會怎麼辦？&rdo;白璐覺得有些奇怪，&ldo;什麼怎麼辦？你怎麼儘想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就算是真的，也該是醫生來告訴你該怎麼辦，你自己在那兒乾著急有用嗎？&rdo;秦真不說話了。白璐沒聽見下文，側過頭去看她，結果卻看見她呆呆地盯著手裡的紐扣，表情有些呆滯，還有些傷感。於是猛地一剎車，著急地拉住秦真的手，&ldo;怎麼了？你眼睛出什麼問題了？&rdo;秦真慢慢地抬起頭來，&ldo;不是我，是程陸揚。&rdo;在醫院逗留了半個多小時，從掛號到候診，一切都是白璐在cao辦。醫生詳細地問了秦真程陸揚的病情，可具體的秦真也不知道，只說他是十一歲那年被白熾燈照射太久，眼球發生病變，漸漸地就看不見顏色了。醫生又問了很多細節，但秦真幾乎一問三不知，最後也沒得出什麼結論。臨走前，那個年紀挺大的眼科醫生委婉地告訴她：&ldo;如果說已經跟拖了很多年，而現在幾乎接近全色盲的狀態，痊癒的機率非常小。而且人的眼睛是非常脆弱的器官，有的症狀一旦顯示出來，就可能是終身性的。具體怎麼樣你還是帶著病人一起來看看吧，這麼光說不檢查，也不知道他的情況。&rdo;秦真悶著頭出了醫院，一直到白璐開車把她送回程陸揚的小區裡，她都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