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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傾頓了頓,抬頭看著電梯上顯示的數字,&ldo;快到了。&rdo;快到了的意思是有還是沒有呢?尤可意暗自揣測著,他這種身份應該是不缺女人的吧。一直到電梯門開啟,他們站在了她的家門口時,嚴傾才說:&ldo;上次在學校外面跟你說話,你把頭轉開了。&rdo;尤可意不知道他為什麼提起這一樁,想了想,&ldo;因為你在抽菸‐‐&rdo;說到這裡,她忽然間會意了,幾乎是有點不敢相信地問他:&ldo;所以你才吃薄荷糖?&rdo;竟然是因為她?心跳忽然間加快了。在這樣安靜的樓道里,嚴傾低下頭來看著她,眼神平靜。&ldo;像我這種人,背地裡受人輕視是常事,早就習以為常了,但習以為常並不代表我喜歡。如果可以,至少我希望面對面的時候能避免這種狀況。&rdo;那個聲音不徐不疾,像在陳述一個多麼無關緊要的事實,&ldo;因為我比較習慣看著人的眼睛說話。&rdo;尤可意前一刻還跳得飛快的心臟忽然間靜止下來。頭頂的燈光白得刺眼,而眼前的男人因為微微低頭的姿勢有些背光,與那片光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雙眼睛卻令她心裡一陣緊縮。或者說令她有些難過的是他說出口的,狀似毫不在意的話。&ldo;不是的。&rdo;她聽見自己解釋說,&ldo;我不是輕視你,我只是,只是聞不慣煙味……&rdo;對視片刻,那兩片潤澤好看的薄唇微微彎起,&ldo;我知道。&rdo;所以才有了薄荷糖。所以才有了煙味裡若有似無的薄荷氣息。尤可意不知道自己的臉為什麼忽然間發燙了。好像脆弱的枝條難以承受積雪的重量,驟然間鬆動,一瞬間,無數細小松軟的白雪紛紛揚揚地落了下來。樓道是如此寂靜。寂靜得她幾乎聽見了那陣雪落的聲音。咔嚓,有人開啟了門。陸童穿著滑稽厚重的棕熊家居服,愣愣地站在門口,&ldo;可,可意??她聽見了門口的腳步聲,卻久久沒有等到尤可意開門進去,所以親自來開門,沒想到竟然撞見了一雙人。並且尤可意幾乎是靠在那個男人身上的,姿態親密。尤可意下意識地直起了身子,很快拉開了兩人的距離。&ldo;我先回去了。&rdo;她侷促地低頭道謝,&ldo;今天真的謝謝你了。&rdo;然後就頭也不回地進了屋。嚴傾看著那扇門在眼前合上,恰逢頭頂的聲控燈也熄滅了,周遭陷入一片黑暗。短暫的一剎那,他大致看見了屋裡的景緻,牆紙是淡黃色,餐桌是歐式田園風,天花板上的吊燈是淺色格子罩燈……他笑了笑。果然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舞蹈專業的學生要是不能跳舞了,上不上學都是一回事。尤可意的腳至少一個月不能劇烈運動,索性請了病假。剛好嚴傾的仇人不是在找她麼?這段時間一邊養腳,一邊避避風頭,倒也是一舉兩得的好辦法。打電話去培訓中心請假的時候,經理關心的語氣溢於言表,倒是比媽媽還要多幾分人情味。電話是下午打的,晚上竟然還收到了經理的郵件,附件是個word,滿滿十來頁的扭傷患者注意事項和食補選單。尤可意有點哭笑不得,再回味時又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就連一個外人都能給予的溫暖,她的母親卻吝嗇得不願給予,這還真是……相當諷刺。然後是陸童,花了一晚上時間質問她和送她回來的男人是什麼關係。&ldo;就是好心的計程車司機和不幸的腳殘乘客的關係。&rdo;‐‐尤可意特地多加了兩個形容詞以撇清關係。&ldo;哦‐‐&rdo;陸童拉長的語氣意味深長,把尤可意往沙發上一按,自己則坐在她對面,&ldo;不過我有個疑問,這個好心的計程車司機怎麼長得跟我見過的一個社會人士那麼像呢?&rdo;&ldo;大眾臉?&rdo;天真的表情和逼真的語氣。&ldo;大你妹!&rdo;陸童的語氣扭轉得比她腳扭的速度更驚人,幾乎是瞬間拔高五度,&ldo;尤可意,那是什麼人吶?上次吃大排檔的時候你還催促我趕緊走,唯恐避之不及,怎麼今天這樣子倒像是你巴不得黏在他身上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