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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是一眼,很短暫,然後就移開了視線。因為醉意上頭,他來不及捕捉那個目光裡究竟帶有怎樣的情緒,但更多的猜測卻已然浮上心頭。大概是鄙夷,是失望,是厭惡,是終於認清了他,也是輕鬆的吧‐‐輕鬆認清了他也就意味著不再有衝動繼續停留在他這危險又陌生的港灣。他用手把玩著那支菸,淡淡地問她:&ldo;為什麼幫我?&rdo;為什麼幫他?這個問題,尤可意也想問自己。她抬頭看著他,煙霧明明很淺很稀薄,卻又好像濃到近在咫尺也看不清眼前的人。她想起了前些日子,那時候的她是如此堅定不移地相信嚴傾是一個擁有不幸童年的人,他過著這種晦暗的日子是有苦衷的,是無可奈何之舉,而事實上他擁有一顆溫柔敏感的心,靈魂是乾淨而美好的。結果呢?短短數日,他似乎真的印證了他曾經在城北居民樓裡對她說過的話。她其實從來就沒認清過他。她看見的那個嚴傾不過是她幻想出來的人物,是她一廂情願勾勒出來的美好童話。真正的他就是一個混混,一個骯髒不堪、沒有未來的混混。就這樣隔著煙霧,她與嚴傾無聲地對望了很久,然後聽見不遠處從停車場開車出來的舅舅把頭探出視窗叫她:&ldo;可意,你在和誰說話?&rdo;她慌忙回過頭去,答應了一聲:&ldo;我馬上過來!&rdo;然後重新回頭看著嚴傾,她仍然叮囑了一句:&ldo;你醉得厲害,別開車了,記得通知陸凱!&rdo;接著便一路小跑,上了舅舅的車。舅舅很快發車離開,她從後視鏡裡看著嚴傾面容模糊地坐在那輛藍色計程車裡,想了想,還是掏出手機,把陸凱的電話從黑名單裡拖了出來,然後發了個簡訊過去。&ldo;嚴傾在南華路的7-11便利店外面,酒喝多了,不能開車。你現在過來接他吧,別讓他出事了。&rdo;發簡訊的過程中,舅舅問她:&ldo;剛才在跟誰說話呢?怎麼一動不動地站在人家車前面?熟人啊?&rdo;她頓了頓,按下了傳送鍵,然後把手機揣回包裡,搖了搖頭。&ldo;不認識。&rdo;她沒有說謊。因為嚴傾這個人,相處的時間越長,對他的印象卻越模糊。她越來越不認識他了,也許有一天真的會完完全全記不得他曾經的溫柔模樣。那樣也好。那樣也好。她用指尖婆娑著手機冰冷的螢幕,心也跟著涼了起來。那些曾經溫暖過她的瞬間,真的就要這樣消失不見了嗎?☆、就這麼又過了幾天,有時候命運這種東西也似乎太玄妙了些,過去二十一年都不曾有過什麼交集,而一旦認識以後,就好像世界小到不行,來來去去都會碰見對方。尤可意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在ktv又一次看見嚴傾。事情是這樣的。陸童的事情圓滿落幕,馮太太親自給c大寄了封信去,說明當初的爭執只是誤會一場。各中緣由只有當事人清楚,尤可意沒有過問。陸童開始重新去c大上課,流言蜚語瞬間被擊退,她昂首挺胸、目不斜視,風言風語慢慢的也就都平息了。她是學生會幹部,認識的人多,週五晚上吆喝了一群人,風風火火地跑到市裡有名的ktv去唱歌,尤可意自然也被拉上了。那些人多半是學校學生會的幹部,不少學院的主席都來了。陸童故意把音樂學院的主席安排在尤可意身旁,還擠眉弄眼地打了個招呼:&ldo;我家尤可意是個標準的軟妹子,身軟體嬌性格萌。給你個機會挨著萌妹子坐,你可得把她給我照顧好了!&rdo;尤可意尷尬得不行,偏男生性格慡朗,當下也不忸怩,笑眯眯地看她一眼,&ldo;那敢情好,我一定好好努力,爭取不ru使命。&rdo;是個性格很好很陽光的大男生,名字叫做鄭嘉炎,全程都對她照顧有加。不愧是主席團的人,做事情沉穩又自然,並不會令人感到突兀或者過於殷勤。尤可意不太認識這些人,也並不常來這種場合,有些拘謹。鄭嘉炎多次鼓勵她去唱歌,她都搖搖頭,&ldo;我唱歌不好聽。&rdo;鄭嘉炎明顯不相信,非常篤定地笑道:&ldo;我聽你說話就知道你唱歌好不好聽,這點別蒙我。&rdo;她但笑不語。後來鄭嘉炎點了首《小酒窩》,還把歌曲優先了,陸童就跟和他串通好了似的,當下興致高漲地把話筒遞給尤可意,&ldo;哎哎?我說你,幹嘛一直坐著不唱歌啊?快快快,唱一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