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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rdo;他的聲音冷靜又溫柔,就像是僅僅在陳述一個事實,&ldo;傳出去對你的影響不太好。&rdo;&ldo;沒人會知道。&rdo;她的聲音小而固執,&ldo;何況,何況上次下雨的那個晚上,我還不是一樣睡在你家了。&rdo;&ldo;那是情況特殊,你沒帶鑰匙。&rdo;他耐心解釋。&ldo;……&rdo;她說不出話來。嚴傾卻安慰似的拍拍她的手背,低聲說:&ldo;乖,聽話好不好?&rdo;尤可意一時語塞,再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讓他留下來,可環在他腰上的手卻仍然不願放開。其實說不清此刻心裡是怎麼想的,但就是不希望他離開她的視線,一步也不想。最好能賴在一起,多賴一時是一時。最好在這個陌生的沒人認識他們的城市裡,像是所有熱戀中的男女一樣不顧一切地膩在一起。最好……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最好什麼?她並不知道。他帶來的感情是熾熱而滾燙的,他今晚說的那些話也同樣令她顫慄。她想要回報,想要回應,想要付出同樣的感情與感動,可是她並不那麼會說話,僅僅能用這種說不清道不明原因的行為來表達內心的衝動。骨子裡那種潛藏了許久的放肆似乎一下子被釋放出來,她渴望做些離經叛道的事情,渴望能與他有更深入的接觸,渴望發生些從未想過又好像潛意識裡早就開始期盼的事,渴望留住他,滿足一些藏在黑暗裡蠢蠢欲動的慾望。嚴傾一點一點溫柔而用力地掰開了她的手,轉過身來看著她。她低著頭,視線停留在自己的鞋面上,面頰滾燙滾燙的。但她說:&ldo;不要走。&rdo;聲音很小,細細的,但很篤定。嚴傾看著她漆黑的發頂,說不清心裡有種什麼樣的情緒陡然就發酵了,明知這是不對的,是對她不好的,可他把腦子裡那些充滿說教性的念頭全部關在了角落裡,然後回答說:&ldo;好。&rdo;他拉起她的手,推開了那扇開啟已久的門。尤可意在浴室洗澡的時候,嚴傾就坐在沙發上。他低頭看著面前的茶几,腦子裡在這一剎那轉過了很多念頭。有一個聲音問他:嚴傾,你在渴望什麼?他覺得有些口乾舌燥,也不知道是不是空調開得太高,空氣都似乎有點悶。然後他聽見了另一個聲音冷冰冰地提醒他:小姑娘不懂事,難道你也不懂事?你們才在一起多久?你準備做什麼?第一個聲音反駁道:發生什麼又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要是你情我願、氣氛恰到好處,發生什麼都有可能。再說了,男歡女愛有什麼不對?……很多種念頭都在這個時候跳了出來。然後他聽見浴室的門開了,他抬起頭來,看見他的小姑娘穿著打底衫和牛仔褲走了出來,頭髮溼漉漉地披在肩上,面頰因為洗澡的緣故而散發出了粉紅色的光澤。她有些不安地看著他,卻努力讓自己顯得自然。他的心跳靜止在這一刻。他看著尤可意,眼神寂靜而深幽。空氣燥熱不已,就好像隱隱約約有什麼東西在燃燒。尤可意的心都快要跳出胸口,只能勉勵維持鎮定,低下頭來輕聲說:&ldo;你,你要去洗澡嗎?&rdo;&ldo;等下洗。&rdo;他站起身來,從一旁的櫃子裡拿出了吹風,然後拉開了書桌前的椅子,回頭叫她,&ldo;過來。&rdo;尤可意就這麼走到他面前,渾身都緊繃得快要不聽使喚,然後被他按坐在了椅子上。兩人面前就是一面光潔的鏡子,她看著鏡子裡的畫面,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被她的眼睛放成了慢鏡頭,一幀一格地倒映在她的瞳孔裡,無比清晰。他從容不迫地cha好了吹風電源。他按下開關。他抬起左手,捉住了她的一縷溼漉漉的頭髮,在嗡嗡的噪音裡開始替她吹頭。溫熱的風吹拂著她的面頰,又好像心臟也被撩撥著。髮絲在空氣中自由自在地飛舞,有些大膽而肆意的念頭也在這樣的撩撥下獲得自由,升溫了,沸騰了。她看著他專注且一絲不苟地替她吹著頭髮,姿態生疏,並不嫻熟,看得出是第一次幫人做這種事情。胸腔裡升騰起巨大的滿足感,膨脹了整顆心。在聽見吹風被關掉的那一瞬間,空氣重新歸於寂靜,她卻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