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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離約定時間過去了一個小時的時候,他終於還是忍不住了,打了個電話過去。尤可意的手機處於通話狀態。五分鐘內,他打了三個電話,那頭一直是機械的女聲在不斷重複:&ldo;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rdo;然後是接下來的十分鐘,他不斷播著電話,到最後忽然聽到對面換了回應,變成了關機狀態。發生什麼事了?她從來不會不接電話,而今從忙音變成了關機,他卻對她那邊的情況一無所知。嚴傾站在原地,眉頭越擰越深,看著黑下來的天色,心臟開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七點二十三分,通往z市的最後一班車正在檢票,司機一邊從車廂頭走到車廂尾收票,一邊不住叮囑:&ldo;最近查得嚴,繫好安全帶啊!&rdo;車裡的人並不多,這個時間要去z市的人本來也少,收完票以後,司機看了眼表,還差兩分鐘就該發車了。他乾脆坐上了駕駛座,準備提前一點發車離開。就在車門即將合上的那一刻,他都沒看清外面的人是怎麼進來的,有個年輕男人就這麼身手矯健地一躍而入。司機嚇一大跳,側過頭去目瞪口呆地盯著他:&ldo;你,你幹嘛?&rdo;那人一身黑衣服,身形修長,神情肅殺,站在車裡有一種強烈的壓迫感。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司機,什麼也沒說,只抬起手臂,然後攤開了手心。五指纖細修長,指節分明,掌心擺著一張車票。司機:&ldo;……&rdo;原來只是虛驚一場=_=。嚴傾選了排沒有人的座位坐了下來,從坐下開始,就掏出了手機不停打電話。關機,關機,關機。不管打多少次,那邊始終是一成不變的回應。他的眉頭擰成一團,神情不耐地靠在座椅上,身體卻始終沒有辦法放鬆下來。直到發車了將近二十來分鐘,他才剛剛結束通話前一通電話,手機尚且被他緊緊拽在掌心裡,下一刻,突如其來的震動就打斷了他的思緒。他低頭一看,在看清螢幕上的三個字那一瞬間,總算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就好像去地獄走了一趟,而今重回人間。他把電話接到耳邊時,聲音還有那麼一點緊繃:&ldo;尤可意?&rdo;然後他聽見那邊的人用濡濡軟軟的聲音跟他賣著萌:&ldo;喂,請問是我們家嚴哥嗎?&rdo;&ldo;……&rdo;那個聲音緊跟著變得可憐巴巴的,有些急切地解釋著:&ldo;我今天回不來了,我們這兒有個學生泛了急性闌尾炎,父母出差,一時半會兒又趕不過來。小姑娘剛動完手術,很依賴我,我只好先留在這兒陪她……你應該還沒去車站接我吧?&rdo;他們前一天夜裡就說好了,當她下了高速要到車站的時候會給他打電話,然後他來接她。有那麼幾秒鐘的時間,嚴傾沒有說話。他把頭慢慢地靠在座椅上,在這樣短暫的時間裡鬆開了眉頭,起初有那麼一剎那很想狠狠地批評她,責怪她的粗枝大葉,責怪她這麼晚才打電話給他,責怪她在這種緊要關頭放任手機關機那麼久。知道她今天會回來,可是左等右等,等來的卻是她從忙音變成關機狀態,即使他的想象力並不好,也開始心慌意亂地浮現出了一個又一個可怕的念頭。但僅僅是一剎那的想法,他很快壓制住了了這種試圖批評她的心情。知道她現在好端端的,這樣還不夠嗎?沒聽見他說話,那頭的尤可意已經開始意識到什麼,放輕聲音,十分自覺地用認錯的語氣弱弱地問他:&ldo;你,你該不會已經到車站了吧?&rdo;&ldo;……&rdo;&ldo;等了我很久了?&rdo;她提心吊膽的,很是內疚。嚴傾頓了頓,聽她這麼小心翼翼的語氣,無聲地彎起了唇角,語氣平平地說:&ldo;沒有。&rdo;因為‐‐我已經離開了。正奔向你在的城市。尤可意卻不知道他心中的回答,趕緊鬆口氣,拍拍心口:&ldo;那就好那就好。&rdo;嚴傾問她:&ldo;剛才在跟誰打電話?後來怎麼又關機了?&rdo;這一次她遲疑了片刻,接著若無其事地說:&ldo;跟小姑娘的媽媽通電話,彙報她的情況,說著說著手機就沒電了,資料線又忘在酒店沒帶。我只好去醫院外面買了萬能充,拔掉電池充了二十分鐘,又趕緊開機告訴你別來接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