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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柔軟的東西壓了下來,鋪天蓋地都是淡淡的煙糙味與薄荷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那樣溫熱地、愛憐地卻又微微用力地壓了下來,似乎夾雜著什麼難以抵抗和壓抑已久的情緒。她睜大了眼睛,感受著後背的冰冷與唇間的滾燙。這一刻,顫慄的也許並不是身體,而是心靈,是這具身軀裡渴望自由已久,而今終於得到釋放的靈魂。☆、那是漫長而短暫的一段時間。尤可意渾身的感官都被放空,只剩下唇部滾燙的觸覺提醒著她正在發生的一切。他覆上了她的唇。他溫柔而用力地壓了下來。他撬開了她的雙唇長驅直入。他攬住她的背低聲說:&ldo;放鬆,尤可意。&rdo;這一刻的她變成了木頭人,呆呆地任由他引領著自己走向一片茫然未知的沼澤,越陷越深,越陷越深。然而明知會越陷越深,她也絲毫不想抽身。因為感情從來都是這樣一件沒有緣由的事,愛上不需要緣由,在一起不需要緣由,明知自己在冒著很大的風險做著一些不知道結果的事卻又義無反顧,同樣不需要緣由。因為身在其中的人甘之如飴。她感受著嚴傾攻入她脆弱的防備,或者說她對他根本沒有任何防備。靈魂都被掏空的感覺不過如此。就在這時候,電梯忽然開了,有人走出了電梯門,是對門的住戶。因為尤可意與嚴傾頭頂的聲控燈並沒有開,所以那人一出電梯門就直接往他們的反方向走,竟然也沒有察覺到對門還有兩個姿態親密的男女。尤可意卻在這一瞬間渾身緊繃起來。咚,咚,咚。心臟簡直快要跳出胸腔,害怕被人發現的羞恥感一瞬間達到頂峰。那人掏出鑰匙在開門,一大串鑰匙互相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而她一動不動地僵在那裡,像是石化了一樣。嚴傾也沒有了動作,僅僅是從她的唇上離開,然後無聲地把她攬在懷裡,手章穩穩地托住她的後腦勺,任由她將面頰埋在他的胸膛之上。他一下一下用手摩挲著她的頭髮,彷彿在無聲地安慰她。片刻之後,對門終於砰地一聲合上了。走廊上重新歸於寂靜。尤可意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卻又在此刻意識到兩人前所未有的親密姿態,回想到剛才的那些細節,面上越來越燙。她不敢抬頭,只能繼續像鴕鳥一樣埋頭在他的懷裡,鼻端是他衣料上好聞的香氣。是乾乾淨淨的洗衣粉味道,還有淡淡的煙糙味。她喃喃地說:&ldo;我在做夢嗎?&rdo;嚴傾微微一頓,重複了一遍:&ldo;做夢?&rdo;她閉著眼睛小聲說:&ldo;感覺很不真實,就好像做夢一樣‐‐&rdo;話音未落,面前的人託著她的後腦勺又一次朝著自己按了過來,用實際行動終止了她的話端。又是一次如夢似幻的吻。直到技巧生澀的她滿臉通紅就快要喘不過氣來時,嚴傾才微微鬆手,還她平復呼吸的時間,然後輕聲問了一句:&ldo;現在呢?&rdo;她還沒有從剛才的迷離狀態回過神來,繼續神遊天外地發出一個迷茫的單音:&ldo;……啊?&rdo;嚴傾貼在她耳邊說:&ldo;現在呢,是不是還覺得像是做夢一樣?&rdo;她都快要點頭了,卻聽他又補充了一句:&ldo;如果仍然覺得是在做夢的話,我不介意再來一次,讓你感覺再真實一點。&rdo;這一次,尤可意從頭到腳都要燃起來了。她慌忙點頭,&ldo;真實,真實,特別真實……&rdo;說著說著,聲音又消失了,這樣的時刻並不適合尷尬。戀人之間溫存的每一刻都是刻骨銘心的時光。她大著膽子伸手一點一點摩挲著嚴傾的眉毛,然後沿著眉骨的輪廓一路滑到了眼睛,喃喃地說:&ldo;睫毛好長……&rdo;她一遍一遍的輕撫著他濃密纖長的睫毛,然後忍不住小聲笑起來:&ldo;小時候我的睫毛很短,就很羨慕姐姐的長睫毛,像是小刷子一樣。&rdo;嚴傾頓了頓,然後湊近了她的臉,眼皮輕輕貼著她的面頰,眨了眨眼。他難得調皮一次,此刻竟然像個孩子一樣含笑低聲問她:&ldo;那我的呢?也像是小刷子一樣嗎?&rdo;她覺得癢,咯咯直笑,又不敢太大聲,只能伸手支開他的臉,&ldo;不是小刷子,是大刷子,刷皮鞋的那一種!&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