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頁(第1/1 頁)

他很快有嘲笑自己的這種念頭……如果他坐牢了，尤可意真的會去看他嗎？最好不要去。她應該擁有一個安穩美滿的家庭，今後過著幸福的日子，而不是三天兩頭去監獄探望一個殺人犯。尤可意沒聽到他的下文，以為他還在擔心，所以很快用一種歡快的語氣問他：&ldo;猜猜看是男孩還是女孩！&rdo;嚴傾說：&ldo;男孩。&rdo;&ldo;……&rdo;怎麼一猜就中？尤可意鬱悶地問，&ldo;你怎麼知道？&rdo;嚴傾抬頭看看路邊就要消失的殘陽，微微一笑，&ldo;因為我們有心靈感應啊。&rdo;隨口一句玩笑話卻換得尤可意在電話那頭咯咯直笑，開心極了。&ldo;嗯，對，心靈感應！那還有沒有瞬間移動的技能呢？我想你了，趕快瞬間移動過來見我！&rdo;她笑著說，然後忽然想起了什麼，&ldo;對了，你跑到哪裡去了？怎麼忽然不見了？&rdo;&ldo;我啊‐‐&rdo;嚴傾停頓了一下，若無其事地說，&ldo;我回吳鎮了，有點事情需要處理。&rdo;&ldo;你去找那個男人了？&rdo;尤可意嗅到了一點苗頭。&ldo;嗯。&rdo;&ldo;然後呢？找到沒有？&rdo;&ldo;找到了。&rdo;&ldo;那你‐‐&rdo;&ldo;回來再說吧。&rdo;嚴傾聲音溫和地說，&ldo;跟家裡報個平安，然後平安回來。&rdo;那聲音柔軟得不可方物，像是記憶裡童年的棉花糖，潔白柔軟，光是看著都甜蜜美好。尤可意不安了好幾個小時的心就被這樣的聲音安撫了，她無聲地笑著，哪怕明知嚴傾看不見她，也鄭重地點頭應道：&ldo;好，我知道啦！&rdo;掛了電話以後，她忙著打給姐夫報平安，然後又去病c黃邊守著尤璐，等她醒過來。而吳鎮上，嚴傾用左手掛了電話，再用左手把它放進衣兜裡。有人從門外進來，問了一句：&ldo;打完了？&rdo;嚴傾說：&ldo;打完了。&rdo;那人坐在嚴傾對面的桌子後面，皺眉說：&ldo;人已經送去醫院搶救了，還不知道是死是活。&rdo;嚴傾沒說話。&ldo;好端端的你為什麼要鬥毆？你為什麼要打他？他哪裡招你惹你了嗎？&rdo;那人敲了敲桌子，&ldo;嚴傾，你來鎮上半年了，所有人都喜歡你。看你老實、踏實，對老婆也好，所以沒把你當外人看！你，你說你怎麼……怎麼這麼糊塗啊？&rdo;嚴傾側過頭去看著窗外徹底消失不見的殘陽，閉了閉眼，想伸手抹把臉，卻苦於沒辦法做到這個動作。因為他的右手被冷冰冰的手銬銬住了。他只能隱隱約約回想起昔日的一幕，當他還在c市的時候，一個人坐在局子裡做口供，那個寒冷漆黑的夜晚卻有人冒著風霜匆忙趕來。他與她不過是隔著窗戶短暫地對視了片刻。他假裝若無其事，她有些不知所措。哪怕那一眼不過只有算算幾秒鐘的時間，他卻毫無阻礙地分辨出了她眼裡的痛心、慌亂與失望。他其實不想承認的，不想承認那樣的眼神令他有多痛心，多慌亂，多失望。可是那些情緒他都感同身受，就好像她的所有感受都被複刻在了他的心上。嚴傾回過頭來的時候，對那個警察說：&ldo;我能再打個電話嗎？&rdo;&ldo;已經破例讓你打了一個了，你別得寸進尺哦！&rdo;&ldo;打一個，就打一個。&rdo;警察忍無可忍，&ldo;剛才你也是這麼說的！&rdo;&ldo;所以剛才你不是讓我打了嗎？現在我也這麼說，你也再讓我打一個吧。&rdo;嚴傾從善如流，十分冷靜，片刻後又側過頭去看了眼院子裡的那輛警察摩托，&ldo;你上個月來加了幾次油，還沒給錢……&rdo;警察默默地起身出門，&ldo;我去抽根菸，什麼都不知道。&rdo;尤璐的丈夫第二天就趕到了醫院。尤可意當時還趴在病c黃上打盹，忽然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回頭一看，就看見了那個風塵僕僕的男人。他衝過來神色慌張地問：&ldo;尤璐怎麼樣了？&rdo;&ldo;她很好。&rdo;尤可意站起身來。跟這個姐夫有過幾次的見面，但印象並不深刻。他隻字未提寶寶，緊張地把尤璐所有情況都問了個遍，然後才鬆口氣，這才記起了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