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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傾沒說話,只是一言不發地往醫院外面走。那些錢是他攢了半年,想要給尤可意裝空呼叫的,餘下的大概可以給她買輛電瓶車什麼的,好讓她每天不用那麼辛苦地頂著大太陽走路去教室。然而都沒有了。而這並不是他最擔心的,最擔心的是留在鎮上的那個人還想做的事,真正想傷害的人。嚴傾是坐大巴車回吳鎮的,四十多分鐘的車程而已,一路顛簸到胃不舒服。他下車以後,一路快步走回了住的地方,大老遠就看見門前的臺階上坐著一個人。那人穿著深藍色的破舊工作服,頭髮亂蓬蓬的,像是很久沒有打理過了,鬍子拉碴的形象很是落拓。他漫無目的地坐在那裡扒著手邊的幾株野糙,在注意到有人靠近以後,眯著眼睛在落日的餘暉裡看了過來。然後表情一滯,慢慢地站起身來。在離方城還有幾步距離的時候,嚴傾停了下來。他看著方城,一字一句地問:&ldo;是你乾的?&rdo;沒有詫異也沒有震驚,想來是早就預料到了方城的到來。方城表情一下子陰狠起來,帶著一種狂妄得意的神色,他哈哈大笑著問嚴傾:&ldo;怎麼,那女人孩子沒了是不是?&rdo;他呸的一聲朝地上吐了口痰,然後表情猙獰地說:&ldo;你心情如何?開不開心?高不高興?嚴傾,你看看我多夠意思?作為老朋友大老遠地來看你就不說了,還送了你這份大禮,你說你該怎麼‐‐&rdo;話只說到這裡就沒有下文了,因為嚴傾一拳朝他臉上砸了過來,砸得他身形一晃,踉踉蹌蹌地朝地上倒去。嚴傾彎腰揪住他的衣領,一拳接一拳地打了下去,沉悶的聲響昭告著心頭的怒火,然後化作毫不留情的暴力落在方城身上。但方城一直在笑。他笑著迎接了所有的拳打腳踢,並沒有反抗……因為反抗也沒有用,因為他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早在被嚴傾趕出c市的時候,他就因為成了落水狗而人人喊打,那些以前被他狠狠收拾過,卻因為敬畏他的勢力所以只敢在心頭怨恨他的人全部都出現了,那些日子裡他被打得體無完膚,腿骨粉碎性骨折,右手的韌帶也斷了好幾處。他喪失了勞動能力,不能做重活。他落魄得只能滾出c市,窩在臨近的一個小縣城裡當工廠守門的保安。方城在一夕之間痛失所有,就連昔日溫順的老婆也跑了,巨大的落差讓他只能憑藉心內殘餘的怨恨活下來,而那股怨恨越來越大,像是滾雪球一般蔓延滋長成今日的深仇大恨,一定要讓嚴傾嚐到失去的滋味,並且一定要失去他最在意的一切。所以方城哈哈大笑著,在牙齒被打落了一顆,朝著地上大口吐出了帶著牙齒殘渣的鮮血之時,忽然間揪著嚴傾的衣領把他拉向自己,直到兩人的面孔之間不過幾厘米的距離。那是一張胡茬遍佈、骯髒難看的臉。沒有了昔日的意氣風發,更沒有當初那個愛整潔愛打扮的大哥形象了。方城只是面目猙獰地看著嚴傾,一邊大笑,一邊滿臉戾氣地喊道:&ldo;嚴傾,有種你就殺了我!你他媽要是不殺了我,我保證你會一樣一樣失去你最在意的一切!我會把你最愛的女人抓起來,找人輪她一百遍,讓她生不如死,然後一下一下把她千刀萬剮,你‐‐&rdo;嚴傾一拳把他打在地上,咬著牙齒一聲不吭地朝他的肚子踩下去。&ldo;啊‐‐&rdo;方城慘叫出聲,卻仍然沒有放棄語言上的攻擊,他在地上滾了一圈,然後接著大喊,&ldo;我要把她扒光了衣服拖到大街上‐‐&rdo;又是毫不留情的一腳,這一次正中下體。這一腳以後,方城捂著下體慘叫了更長的一段時間,然後又慢慢地支著身子爬了起來,滿臉是血地桀桀笑著,&ldo;嚴傾,你知道的,我從來都說到做到……&rdo;嚴傾當然知道的。當初在c市,方城手下的一個兄弟因為不知情,和方城看上同一個開服裝店的女人,偏偏那個女人也看上了他的兄弟,於是就在一起了。方城惱羞成怒,不顧兄弟的道歉,毅然決然地把他趕了出去,並且揚言說要讓這對狗男女過不成好日子。不過短短三天,男人就在晚上經過一條巷子時被人拉了進去。第二天早上被人發現時,他渾身是血地躺在那條巷子裡,昏迷不醒,下體被人用刀桶傷,從今以後都不能再和女人風流快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