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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寧願她責怪她、痛罵他，或者傷傷心心地撲進他的懷裡痛哭一場，至少這個時候他會知道自己該怎麼做，而不是現在這樣手足無措，而不是現在這樣……這樣眼眶溼潤，幾乎就要忍不住流下些熱淚。尤可意看他眉頭緊鎖的模樣，問了一句：&ldo;怎麼了？茶不好喝？&rdo;他搖搖頭，&ldo;好喝，就是太苦了。&rdo;尤可意重新站起身來，&ldo;可能是這幾年你的口味變了，沒關係，時間長了，人總該有點變化的，我去給你倒杯奶茶。&rdo;她端起他的茶杯，纖細的手腕卻被人一把抓住。她動作一頓，回過頭來望著他，卻跌入那雙深不見底、洶湧澎湃的眼眸之中。&ldo;尤可意，我沒有變。&rdo;這一刻，時間靜止，尤可意看著他瀕臨變天的臉龐，卻只是定定地看著，前一刻的平靜與波瀾不驚終於消失了。她一字一句地問道：&ldo;在畫廊遇見的時候，為什麼假裝不認識我？&rdo;&ldo;因為我以為你和章潤之在一起了，嫉妒之下，只想做點激烈的事情看看你的反應。&rdo;&ldo;那我衝出門去的時候，為什麼不追出來？&rdo;&ldo;我追出來了，結果……&rdo;他喉頭一哽，艱難地說，&ldo;結果看見你靠在他的肩膀上。&rdo;尤可意直視著他，咄咄逼人地說：&ldo;你對我的信心就只有這麼一點嗎？這麼多年終於回來了，結果才潤之談笑風生地吃了頓飯，我遠遠地看著，卻沒有cha足的餘地。&rdo;她的表情頓時一滯，然後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竟然是那一天？他竟然在那一天就看見了她？頓了片刻，她又問：&ldo;既然以為我和章潤之在一起了，又為什麼回來找我？&rdo;&ldo;我以為你已經找到可以依靠的人，就決定離開這裡‐‐本來也只是為了你才回來，可是你已經不需要我了，我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但是臨走時在計程車上聽到了一個電臺節目……&rdo;他望進她的眼睛裡，像是也看進了她的靈魂。尤可意卻仍然在提問：&ldo;如果沒有聽到那個節目呢？&rdo;如果沒有聽到，是不是就會永遠離開這裡，因為這樣一個誤會錯過一生呢？這樣想著，她的心臟一陣緊縮，渾身的力氣都被人抽光，手腳發冷。嚴傾卻搖了搖頭，苦笑著說：&ldo;我太自卑，自卑到沒有親口問你一句，就以為自己的位置已經被人取代。可是尤可意，我能確定的事實只有一個，那就是不管再怎麼誤會，我也不可能真的放下你。&rdo;&ldo;……&rdo;&ldo;也許今天就飛走了，明天就會又不死心地飛回來。&rdo;&ldo;那如果明天你依然認為我和章潤之在一起呢？&rdo;&ldo;那就明天飛走，後天再飛回來。&rdo;&ldo;……&rdo;&ldo;如果後天仍然在誤會，那就後天飛走，再過一天又飛回來。&rdo;這種毫無意義又幼稚的話從嚴傾口中說了出來，卻帶著十足的認真與嚴肅，她知道他是認真的，即便沒有勇氣來親口問她一句，但他就是放不下她。她想笑，又有點為他心酸，卻還是問了一句：&ldo;那如果你發現我真的和他在一起了呢？&rdo;他眉頭一皺，臉色忽然變得有些不好看，然後有些冷冷地說：&ldo;給他錢，讓他離開你。&rdo;&ldo;他很有錢。&rdo;這是尤可意的回答。&ldo;那就找比你漂亮很多倍的女人去誘惑他，讓他出軌。&rdo;&ldo;他這個人不怎麼看外表。&rdo;嚴傾忍了忍，最後眉頭緊蹙卻又好像妥協似的說：&ldo;那就等。&rdo;&ldo;等？&rdo;&ldo;等你人老珠黃那一天，他總會有所鬆懈，一旦他有所鬆懈，我就趁機而入，橫刀奪愛。&rdo;他說得斬釘截鐵，到這個時候好像耐心也終於告罄，於是抬起頭來鎖定了尤可意的眼睛，有些認命地問道，&ldo;你還有多少問題要問？什麼時候才放棄做一本《十萬個為什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