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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學英笑著回頭,衝她努努下巴,&ldo;你去看看電視,玩玩手機,該做什麼做什麼,我給你做一頓咱們老北京的早餐。&rdo;老早便聽說薛定的父母俱是老北京知識分子,一個在大使館工作,一個在新聞行業當領軍人物,祝清晨下意識覺得他們是不好相處之人。哪知道今日一見,大感意外。在這節骨眼上,她還沉浸在昨晚薛定的妥協與親近中,滿腦子都是歡喜,暈暈乎乎想著,未來婆婆好像挺好相處的啊……呸,八字還沒一撇呢,怎麼就未來婆婆了?!她大窘。焦圈炸好了,豆汁也已備好,劉學英把食物端上桌,薛定卻還遲遲沒回來。祝清晨給薛定發了好幾條資訊,也沒見他回覆。當下說:&ldo;要不,我給薛定打個電話?&rdo;話音剛落,院門又傳來一陣動靜。說曹cao,曹cao就到。踏著一地未化的積雪,薛定回來了。他推開虛掩著的房門,踏進客廳,抬首便對上餐桌上的兩人。微微一頓。劉學英笑著問:&ldo;又是社裡有事,大清早把你召喚去了?趕緊過來,人清晨早飯都沒吃,就等著你呢。&rdo;祝清晨也望著薛定,很想用眼神傳達憤怒,畢竟他一聲不吭就消失了,留她一人在這面對突如其來的家長,可嘴上還是十分&ldo;溫柔&rdo;地問候一句:&ldo;出門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啊?&rdo;屋內暖氣融融,空氣裡漂浮著食物的香氣。兩個女人都生動鮮活地望著他。薛定站定了,明明有滿腔話要說,卻又忽然之間什麼都說不出來。祝清晨還頂著亂蓬蓬的發,母親還繫著圍裙,親自備了一頓熱氣騰騰的飯……他換了拖鞋,只說了句:&ldo;我吃過了,你們吃吧……我換件衣服。&rdo;事出突然,他連夜離開,並沒有心思去顧慮母親早晨會回來,萬一撞見祝清晨,場面是否會尷尬。事實上就連此刻,他也沒有任何空閒去在意這個。薛定回了臥室,關了門,褪去大衣,穿著一身正裝坐在c黃上,望著窗外的一地白雪。大雪下了一夜,昨晚她堆的雪人早已被他壓垮,如今連殘骸都不知哪去了。眼前清晰閃過她將他拉倒在雪地中的場景,她是那樣專注地望著他,所有的訴求盡付眼底。昨夜的荒唐,昨夜的躁動,明明一幀一格都歷歷在目,卻再也無法叫他輕鬆愉悅了。回來的一路上,其實已經思量過很多遍了。他心意已決。只是此刻坐在這房間裡,聽著一門之隔外的母親與她漫無邊際聊著天,說這焦圈如何炸,豆汁喝不下就吐了罷,廚房裡還榨有豆漿……一顆心仍舊堵得慌。他坐在c黃沿,撐著膝頭,微微弓著腰,從c黃頭摸了包煙,點燃,湊到嘴邊。從前從不在臥室內抽菸的。只是如今,他知道踏出這扇門,他就必須果決一點,不能再拖泥帶水。外頭是個晴朗日子,這一地積雪蓋得再厚,也該化了。薛定出神地望著白茫茫的院子,煙味入喉,苦不堪言。一支菸抽完後,薛定換了身衣服,走出臥室。看祝清晨吃得差不多了,他站在餐桌旁,低頭看她,&ldo;洗漱一下,我們走吧。&rdo;劉學英奇道:&ldo;外面這麼冷,不好好呆在屋子裡,去哪?&rdo;祝清晨也一頭霧水望著他。雖然偶遇家長不在她的計劃之內,但畢竟遇都遇上了,怎麼薛定連起碼的介紹都沒有,這就拉著她要離開?在她的認知裡,薛定為人懶散歸懶散,但家教良好,怎麼也不至於一聲不吭就讓她走人。薛定言簡意賅地說:&ldo;去機場。&rdo;不論是劉學英還是祝清晨,都愣住了。劉學英忙道:&ldo;這不是昨兒才來北京嗎?你也不帶人四處逛逛,怎麼就要走了?&rdo;薛定看也沒看祝清晨,只對劉學英說:&ldo;她有要緊事找我,昨晚已經解決了。大過年的,家家戶戶都要團聚,我也不多留她。&rdo;頓了頓,他補充了一句,&ldo;昨晚她來得倉促,外面又下著大雪,不方便出門找酒店,所以讓她在家裡住了一晚。&rdo;幾句話,把兩人的關係陡然間撇清。劉學英愣住了,看看祝清晨,再看看兒子,忽然間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