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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如今傷重,連兩位王爺都沒見,自然不可能破例見她。她也沒求見,只是遠遠地在殿外站了一會兒,似是有些擔憂地望著大殿的方向,只可惜望眼欲穿,也穿不過這厚重的宮牆。鄭安進去把這事兒告訴了顧淵,顧淵嗯了一聲,不再言語。又過了將近一炷香的功夫,沒聽見外面有什麼動靜,他忽地側過頭來問了句,&ldo;她還在?&rdo;鄭安自然知道這個&ldo;她&rdo;指的是誰,走到窗邊朝外看了看,又回到大殿裡,&ldo;回皇上,容嬪還在那兒,未曾離去。&rdo;已是大冬天的了,且不說天氣有沒有冷到不能出戶的地步,單說她在外面站了那麼長時間,不受凍是不可能的。這些天來過的妃嬪何止一兩個,明明都知道皇上不會見她們,卻仍是跑來通傳,表示自己時刻記掛著皇上。鄭安光是解釋皇上需要靜養不能接見她們都廢了不少唇舌。可偏偏有這麼個傻姑娘,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才跑過來,既不通傳也不出聲,就那麼遠遠看著。若不是鄭安進來告訴皇上,誰還會知道她來過呢?顧淵想笑她傻,可是那抹笑意笑著笑著,就變了味。&ldo;送件披風出去,叫她回去了,別凍著。&rdo;他低低地嘆口氣,也不知該笑她傻還是笑她痴。鄭安領旨,抱著件皇上的狐裘披風就踏出了大殿,容真遠遠地站在長廊那邊,看見他似乎很吃驚。&ldo;容主子,皇上已經歇下了,如今需要靜養,也無法接見您,您還是請回吧。&rdo;他把披風遞了過去,閒雲接著了,&ldo;這披風是皇上命奴才送來的,說是天寒地凍,主子要好生注意身體才是。&rdo;容真張了張口,眼睛似乎有些溼潤了,最後只點了點頭,咬唇又看了眼大殿,這才依依不捨地移開目光,&ldo;他受著苦,我挨點凍又算的了什麼呢……&rdo;這句話更像是在自言自語,可是話一出口,她就忽地閉上了嘴,神情頗為尷尬地看著鄭安,&ldo;那就勞煩公公替我多謝皇上了,我先回宮了。&rdo;她披著那雪白的狐裘,背影仍是單薄羸弱,彷彿風一吹就能折了腰。鄭安搖了搖頭,也不知該同情她還是佩服她,自古帝王多薄情‐‐尤其是他伺候幾十年的這一位,這個柔柔弱弱的女子卻能把整顆心都系在他身上,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回去以後自然把容真的反應一五一十稟告給了皇上,顧淵坐在那裡閉目養神,看不出在想些什麼。只是伺候他這麼多年的鄭安又豈會看不出,他的面目只有那麼輕微的變化,但確確實實變得柔和了些,多了些人情味,少了點疏離感。☆、。君心二錦裳之死尚未查清楚,皇上的傷也還未痊癒,然而在這當頭,又聞地處金陵的皇陵因年久失修,多處建築坍圮。這下子宮裡再也平靜不下來了,俗話說得好,禍不單行,但如今三件事情重在一起,不免有迷信之人在暗地裡竊竊私語些不利於皇室的言論。顧淵親自下了命令,凡有妄言多嘴者,一律論處。於是這幾日,玄武門前處決了好幾個在背後亂嚼舌根的太監,也算是殺雞儆猴,總算暫時控制住了這些言論。顧不得身上的傷,顧淵急召軍機大臣來宣明殿商議,最終決定親自前去皇陵察看,以示對祖先的尊敬,也好消除憑空而來的皇室時運不濟的傳聞。同時到來的還有顧桓與顧知二人。聽見這個決定,顧知眉頭一皺,&ldo;三哥,如今你有傷在身,怎能親自前去皇陵?不如讓臣弟代為前去一查究竟。&rdo;&ldo;這點傷算不得什麼,比起修養身子來說,皇陵失修的事情迫在眉睫,須得立刻解決。&rdo;顧淵支起身子來,因動作過大,約莫是牽動了傷口,他的臉色一下子白了,卻硬是忍住了疼痛,一聲不吭地繼續坐起來,&ldo;茲事體大,牽扯到皇族尊嚴與威信,朕必須親自前去。&rdo;&ldo;可三哥如今這麼虛弱,萬一在途中傷情惡化,哪怕有太醫跟在身邊,也難保身邊藥材不齊,我認為這太過冒險,還請您三思。&rdo;顧知堅持道,仍是擔憂他的身體。在場的軍機大臣也是一半的一半,畢竟皇族尊嚴雖然重要,但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皇上的安危。顧淵掃視人群一圈,最後無奈地看著顧桓,&ldo;四弟,你的看法呢?&rdo;顧桓似是再三衡量,終於皺了皺眉,不卑不亢地道,&ldo;臣弟雖然也擔心皇兄的身體,但皇兄說得在理,皇族尊嚴與穩定民心是當下最重要的事情。為人子孫者,切不可讓祖先們的容身之所坍圮傾塌而不作處理,否則就是不孝,不孝之人何以治天下?臣弟認為,皇兄確實應該親自前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