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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皇上這是冤枉閒雲了。&rdo;容真也笑著說,&ldo;那暖婆子被打翻的時候,她還被燙著了呢,嬪妾就帶她去太醫院走了一趟,抹了些燙傷藥,這才耽誤了些時間。若是知道皇上來了,嬪妾也就叫太醫直接來惜華宮了,何至於帶著閒雲眼巴巴地去跑那麼一趟呢?&rdo;這些日子一會兒是她身體不好,一會兒又是底下的宮女身體不好,頻頻傳太醫來惜華宮。眼下閒雲又燙傷了,她就親自去太醫院走了一趟,也免得被人嚼舌根,說她盛寵在身就擺大了架子,三天兩頭從太醫院叫人往這兒跑,好像整個宮裡就她最金貴似的。顧淵豈會不知她的心思?把她冰涼的手放在手心裡捂了一會兒,嘴上卻是無奈地嘆口氣,&ldo;朕才剛說了你這性子要不得,太溫和了要受人欺負,果然就一語成讖了。&rdo;容真目光微動,抬頭看著他,顧淵卻是沒什麼多餘的表情,回過頭去淡淡地問閒雲,&ldo;是誰把暖婆子打翻的?&rdo;閒雲面色一變,看了眼容真,沒敢做聲。容真勾唇一笑,心平氣和地說,&ldo;皇上何必追究這麼多呢,到時候要是因為嬪妾的暖婆子就怪罪他人,那嬪妾這個恃寵而驕的罪名可是擔定了,嬪妾多划不來啊。&rdo;她笑眯眯地望著他,眼裡是安慰的神色,好像在說:只要你關心我,有這份心,我就心滿意足了。顧淵睨了她一眼,唇邊卻也有了笑意,她的聰明,他早有領教,小虧可以吃,但大仇一定會報。&ldo;也罷,反正誰要是惹急了你,吃虧的自然不會是你。&rdo;容真面上微紅,眼神一眯,&ldo;皇上是說嬪妾有仇必報,錙銖必較?&rdo;&ldo;難道不是?&rdo;他笑意愈濃。&ldo;那皇上還是請回吧,嬪妾心眼小,聽不來這些糟心話。&rdo;她閒閒地把手抽了出來,&ldo;汀蘭,倒杯茶,走著一趟倒是把我累得夠嗆,回來還要聽人數落。&rdo;她這模樣哪裡有半點為人妃嬪的樣子?果然是越來越膽大,待他如尋常人家的丈夫。顧淵終於忍不住黑了臉,低沉悅耳的嗓音如鐘磬聲在大殿裡迴盪,&ldo;朕有說錯麼,你看看,就這麼幾句玩笑話也能叫你趕朕回去,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叫朕面子往哪兒擱?果然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惹急了你,吃虧的還是朕啊。&rdo;他們之間好似只有兩人,大殿內的其餘人都不過是擺設罷了,進不了他們眼底,唯有彼此才是最鮮明的一抹色彩。珠玉的臉色驀地蒼白,站在那裡怔怔的,也不知該做些什麼。周圍的人都在掩嘴輕笑,可她扯了扯嘴角,卻連一個難看的笑容也做不出來。傅容真,她究竟有哪點好,值得皇帝傾心相待?她這樣一個薄情寡義的人,長順因她而死,自己被她害進了凌芳閣,為何還會有人覺得她心善又溫柔?他們全都被她的假象給欺騙了!旁人能被她騙,可是皇上不能!珠玉是這樣焦急地在心裡蠢蠢欲動著,恨不能揭開容真的假面具,讓皇上看個清楚,這個女人壓根不是他眼裡那樣美好,她心狠,薄情,無人能敵。電光一閃間,她忽然想通了一件事情‐‐容真將她重新帶回惜華宮,為的就是在皇上面前留下一個體恤關心下人的好印象吧?自己又一次被她利用,而皇上卻對她更加喜愛,這樣的念頭像火灼般在心裡燒起來,珠玉發現自己從未這樣憎恨過一個人。顧淵與容真一同坐下說話,鄭安使了個眼色,讓大家跟著自己都出去,珠玉神色複雜地看著兩個人,最終默默地出去了。只是她回過身去的瞬間,容真不著痕跡地看了她一眼,從剛才到現在,心裡那種不安的感覺一直沒有消減過。珠玉對皇上動了心思,而對自己的恨意卻是隻增不減……容真晃了晃神,忽然覺得一陣無力。自己是這樣想方設法地要保全她,把她平安送出宮,可她為何偏要淌進這趟混水?她恨自己不要緊,可為何卻偏偏動了這樣可怕的念頭,竟然對皇上動了心?她們自小一同長大,珠玉的一個眼神一個舉動,她都能看透其中的含義,如今又豈會看不懂那份愛慕之心呢?容真一時無語,等到抬起頭來時,才看見顧淵一直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她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ldo;皇上為何一直看著嬪妾?&rdo;&ldo;同朕在一起都心不在焉,朕不免悲從中來。&rdo;他挑眉,語氣含笑地望著她,心下卻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