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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年輕人每日鍛鍊,身體素質太好,條件反射一個側身。這一砸頓時落空。反倒是書記,因為用力過猛,身體朝前一傾,眼看著重心不穩就要倒下去。陳聲眼疾手快,趕緊伸手把他扶穩了。&ldo;您老快別這麼客氣,我知道我的即興演講很精彩,可您也犯不著給我卑躬屈膝磕頭下跪的,讓人看了多不好。&rdo;書記臉色發青,險些沒昏過去。他站定了,扶住一旁的牆壁,咬牙切齒又戳了陳聲一下,&ldo;三千個下蹲,明天早上七點就給我去操場報道!&rdo;陳聲眨眨眼,&ldo;打個商量,一天五百個,一週做完?&rdo;書記咆哮:&ldo;滾!&rdo;因為接受書記訓話,陳聲差不多是最後幾個從禮堂出來的人之一。禮堂外,秋高氣慡,幾個少年倚在牆邊等他。包括陳聲在內,四個男生都高高大大,託中飛院的福,他們每天天不亮就起來晨跑,天黑了才從操場離開。少年人立在充沛日光下,宛若幾株挺拔向上的白楊。見他面有不虞,凌書成勾起嘴角:&ldo;書記批你了?&rdo;陳聲&ldo;嗯&rdo;了一聲。一旁的張裕之一聽,趕緊湊過來,&ldo;這回罰了多少個下蹲?&rdo;見他一臉關切的神色,陳聲面色稍緩,心道室友愛還是感天動地的。&ldo;三千。&rdo;哪知道這數字一報出來,三個少年紛紛開始怪叫。凌書成是睜大了眼睛,一臉懊惱地罵了聲操。上一刻還一臉關切的張裕之居然喜笑顏開,哈哈哈個沒完沒了。最後是素來沉穩的韓宏,朝凌書成把手一攤,&ldo;給錢。&rdo;凌書成胡亂抓了把頭髮,迫不得已掏出錢夾,抽了四張粉紅色鈔票,兩張塞進韓宏手裡,兩張拍在張裕之掌心。末了,把錢包塞回褲兜,一臉鬱悶地望向陳聲,&ldo;趙老頭不是一向疼你嗎?這回你不就來了個臨場發揮,他至於罰你三千下蹲?&rdo;韓宏笑了笑,&ldo;就一個即興演講,當然不至於三千下蹲,但你也不動腦子想一想,咱們聲哥是那種認罰的人?隨便頂幾句嘴就夠把趙老頭氣得腦溢血了,這下蹲嘛……&rdo;得意洋洋伸出兩指,&ldo;至少兩千以上。&rdo;張裕之狗腿子一般搭隻手在韓宏肩上,&ldo;還是我們人民歌唱家有先見之明。&rdo;韓宏臉一繃,把他的手拍了下去,&ldo;說誰人民歌唱家?&rdo;他最恨別人用&ldo;韓紅&rdo;這個梗洗涮他。打賭的三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冷不丁聽陳聲悠悠插了進來。&ldo;行啊你們,我被罰下蹲,你們還挺高興,拿我打賭呢?&rdo;三人:&ldo;……&rdo;韓宏乾笑兩聲,&ldo;這不等你等得無聊嘛,隨便玩玩。走走走,趕緊的,食堂吃飯去。&rdo;話音未落,手裡的兩百塊,連同張裕之手裡的兩張鈔票,被陳聲輕飄飄抽走。張裕之跳起來怪叫:&ldo;哎哎,我說聲哥,生氣歸生氣,好歹給我留一張啊!&rdo;陳聲一個人走在最前頭,揚了揚手裡的四張粉色薄紙,&ldo;三千個下蹲,感謝你們給我補身體了。&rdo;另外兩人嘻嘻哈哈,唯獨凌書成扯著嗓門兒,反覆強調:&ldo;什麼你們?是我!四百塊都是我的!跟他倆沒半毛錢關係!你謝我一個人就成!&rdo;新生一來,食堂頓時擁擠不少。不光食堂,老生們現在一提起食堂澡堂電梯之類的,個個怨聲載道。陳聲四人徑直走到最短的隊伍後方,開始排隊。隊伍人少,自然是因為該視窗飯菜偏貴,素來有中飛院&ldo;貴族視窗&rdo;之稱。巧的是,正排著隊呢,凌書成忽然一拍陳聲的肩膀,朝一旁的隊伍努努下巴,&ldo;哎哎,這不是今天那個‐‐&rdo;尾音拉長,然後意味深長地止住。陳聲低頭玩手機,頭也不抬,問:&ldo;哪個?&rdo;凌書成揶揄地笑兩聲,&ldo;就那個臉蛋紅紅,身材健壯的男生啊。&rdo;陳聲:&ldo;……&rdo;指尖一頓,收起手機,抬頭看了眼。一旁歪歪扭扭的隊伍裡,四個女生結伴站在那,排第二的不偏不倚,正是今天被他認錯性別的那個新生。他凝視片刻,覺得自己的視力真沒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