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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迅速朝屋裡探了個頭，&ldo;哦，沒啥，我哥說下週末約我去打個球，我說你肯定不答應，畢竟我月考沒考好，得留在家裡補課。他說他想親口問問你。&rdo;再回頭，看見陳聲似笑非笑盯著自己，&ldo;我什麼時候說的？當事人自己都不知道？&rdo;陳郡偉忍氣吞聲，從包裡摸出錢夾，刷刷刷掏出所有零用錢，啪的一聲拍在陳聲手裡。&ldo;您大人不記小人過，繞了弟弟這回。&rdo;&ldo;老子還需要你施捨？&rdo;陳聲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把錢塞回去，翻了個白眼往屋裡走。剛走進門，又回過頭來看他。&ldo;小偉。&rdo;&ldo;幹嘛？&rdo;&ldo;你裝瘋賣傻沒關係，煙就別抽了。&rdo;年輕的兄長看他一眼，那一眼明亮而沉靜，波瀾不驚之下，彷彿早已洞悉他所有秘密。陳郡偉一頓。夜風悄無聲息地吹著，他沒點頭，陳聲就一直回頭望著他，兩人靜默對視著。片刻後，陳郡偉點頭。&ldo;好。&rdo;陳聲也點點頭，轉身回客廳了。陽臺上只剩下陳郡偉一人，他摸出打火機，摁了下去，幽藍色的火焰在風裡晃動。鬆開，熄滅。摁下，亮起。熄滅。亮起。熄滅。亮起。……他重複這個動作很多次，終於鬆開了不再摁下，然後把打火機握在手裡，朝著遠處重重一扔。對不起，大兄弟，你就和那包煙一起紅塵作伴，好好安息吧。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誰的話他願意聽一聽‐‐陳郡偉低頭自嘲地笑了。大概也只有這個哥哥了。陳聲是從被窩裡被叫起來的。下午沒課，他躺在c黃上睡大頭覺，結果手機響個不停。他掐了一遍又一遍，可那人把鍥而不捨的精神貫徹到底，死不罷休。他閉著眼睛把人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從枕頭下摸出了手機，看也不看，湊到耳邊，&ldo;不管你是誰，最好能給老子說出個擾人清夢的理由來‐‐&rdo;話說到一半，眼睛猛地睜開。&ldo;……書，書記啊？&rdo;五分鐘後，穿戴完畢的人頂著雞窩頭，一邊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說第一百零一遍&ldo;對不起&rdo;，一邊試圖勸服趙老頭取消&ldo;下蹲刑罰&rdo;。寢室裡另外三隻儼然笑成三朵狗尾巴花。陳聲走到門口，回頭警告似的掃了一眼幸災樂禍的人。可這點威嚴立馬被下一句出口的話一掃而光。&ldo;我錯了，真的知道錯了，下蹲就別罰了，這周我家老爺子過七十大壽，一瘸一拐去見老人家很失禮的。&rdo;關門時，他聽見門內傳來那三個畜生的笑聲。凌書成還扯著嗓門在嚎：&ldo;書記，他家老爺子上週剛過完七十大壽‐‐別聽他唬您！下蹲是必須要罰的！撒謊的人得加倍！triple kill！&rdo;陳聲太陽穴突突直跳，乾脆利落掛了電話，重新把門推開。門後掛著掃把拖布一類的清潔用具，他隨手拎了支通馬桶的，二話不說走向凌書成。凌書成正打遊戲呢，還沒來得及反應，陰影從天而降，罩在他臉上。下一秒，他聞到一陣奇特的芬芳。午後的102傳來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陳聲關門走人。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另兩人，一邊笑得東倒西歪，一邊&ldo;安慰&rdo;正在洗臉的凌書成。&ldo;朋友，讓你知道什麼叫做衝動的懲罰。&rdo;&ldo;得了得了，那通馬桶的也沒怎麼用過，你用不著倒半瓶洗面奶在臉上，全用完了我偷誰的用？&rdo;凌書成一邊洗臉，一邊咆哮，滿寢室迴盪的都是一個&ldo;操&rdo;字。似乎所有的學校都偏愛銀杏這種植物，秋天一到，滿眼金黃。午後的陽光照下來，天地之間一片亮堂。整個世界都是金色的。陳聲懶洋洋站在電梯裡，看見紅色的數字停在5l處，正欲出門。結果門開了，有人從外面走進來，險些和他撞上。他下意識側了側身，而那人也和他一樣，往同一側挪了幾步……兩人依然面對面，擋著對方的去路。&ldo;……&rdo;這麼有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