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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個人，比較愛活在自己的世界，其他人的事，不關心也不參與。門外，路知意急匆匆走到路邊，把手機湊到耳邊。&ldo;爸。&rdo;她呼吸急促，聲音不穩。那頭的人說了些什麼，她抿抿唇，點頭，&ldo;挺好的，室友們都很好，同學也很照顧我，課上我很認真，老師提問我就積極舉手發言，表現很好的。&rdo;……&ldo;生活費夠用，這邊的消費水平也沒有很高‐‐對了！我還找了一份兼職，生活方面您不用擔心……&rdo;……&ldo;家裡也好，小姑姑說雖然我走了，但是李大嬸總在她上班的時候幫我們喂喂豬。&rdo;……&ldo;是，是麻煩她了一點，但是她說反正她家也有豬，一塊兒餵了也不打緊……&rdo;她太投入，並沒有看見身側幾個往日料店走的男生。凌書成用胳膊肘撞了撞陳聲，&ldo;誒，那不是‐‐&rdo;下巴努了努。其實陳聲比他先認出路知意，畢竟她依然是那身打扮，深藍色毛衣，邊緣泛白的帆布鞋。他大老遠就看見她在打電話，走近了，又聽見她語速飛快地說著些瑣碎家常。他有些詫異。這言簡意賅的高原紅，什麼時候話這麼多了？生怕一口氣說不完似的，這些瑣碎又無聊的事情也講得這麼帶勁。四人走進了日料店。張裕之說：&ldo;她家農村的嗎？我剛聽見她說她養豬。&rdo;韓宏：&ldo;怎麼，就不興城裡人養豬了？豬又不是農村特有的。我就熱愛小動物，我也喜歡豬，行不行？&rdo;&ldo;你是喜歡吃豬肉吧？&rdo;凌書成也插了一句，&ldo;哈哈哈，既然人民歌唱家喜歡，喂，張裕之，你給他買一頭啊，讓他養成幾百斤的那種，咱們宰來吃了。&rdo;張裕之：&ldo;養個毛的豬啊，他要養在寢室，還不得臭死我們？&rdo;一旁的陳聲沒參與對話，忙著跟服務員核對資訊。&ldo;請問有預定嗎？&rdo;&ldo;有，訂的包間。&rdo;&ldo;請問您貴姓？&rdo;&ldo;陳。&rdo;&ldo;陳先生，是訂的四個人吧？&rdo;&ldo;是。&rdo;核對完畢，陳聲終於轉頭，不耐煩地打斷他們，&ldo;說夠沒啊？你管人家農村的城裡的？&rdo;再瞥一眼成績永遠吊車尾的韓宏，&ldo;用不著養豬了，寢室裡已經有一頭了。&rdo;&ldo;……&rdo;韓宏：&ldo;餵你這麼說就有點人身攻擊了。&rdo;凌書成：&ldo;是嗎？我怎麼覺得很有道理？&rdo;張裕之舉起雙手，&ldo;我贊同。&rdo;陳聲笑了笑，進包間前，回頭看了眼店外的女生。落地窗外，她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那，身後是車水馬龍，面前是搖曳的紅燈籠。夜色如水，也讓她看上去比往常柔和幾分。她低頭看著腳，忽而一笑。嘴唇動了動，她依然在飛快地說著什麼，大概又是養豬一類的瑣碎日常。陳聲忽然想到什麼，笑了一聲。她這樣的個性，就算是養豬，大概也比一般人養得好吧？電話總共只打了五分鐘，一秒不多，一秒不少。結束前，那邊傳來誰的提醒：&ldo;到時間了。&rdo;前一刻還在滔滔不絕的路知意，聞言一頓，話音終止。她動了動嘴唇，還想說點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千言萬語湧入喉頭，竟不知從何說起。五分鐘裡，男人話少，大部分時間都在聽她絮絮叨叨。直到最後一刻，她停了下來，他才急切地加快語速，&ldo;知意，你要聽你小姑姑的話，照顧好自己。學習要努力，好好唸書，旁的都是無關緊要的事，一定要把書讀出來‐‐&rdo;話說到一半，先前那道聲音又插了進來。&ldo;好了好了，時間到了，別說了，後面還有人排著隊呢！&rdo;男人匆匆忙忙說出最後一句：&ldo;那就這樣了，知意，下週我再打給你，你要‐‐&rdo;&ldo;路成民！&rdo;那個聲音終於不耐煩了，重重地叫出他的名字，&ldo;你再這麼耽誤時間羅裡吧嗦，下週還想不想打電話了？&rdo;&ldo;對不起，對不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