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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天的星星都比不上那一夜的亮。哪個人都比不上‐‐她低下頭來,看著自己的影子,忽然有些惴惴不安。終於又要見面了。最近隊裡有古怪!眾人發現凌書成和陳聲老往政治處跑,基本上是凌書成先跑,陳聲一見他沒影了,眉頭一皺就跟了上去。辦公室裡,劉主任很無語。第三支隊的凌書成三天兩頭往他這跑,關鍵跑來了又不說正事。&ldo;主任,您這窗臺髒了,我給您擦擦吧。&rdo;&ldo;喲,水涼了,主任,我給您打壺熱水去吧?雖然天熱,但老喝涼的對身體不好。&rdo;&ldo;主任,最近是不是到了招人的時候?簡歷多嗎?有沒有什麼好苗子?&rdo;劉建波指指大門,&ldo;沒事別瞎搗亂,趕緊出去,上班時間嘮什麼磕?&rdo;下一秒,陳聲及時出現,拎著凌書成往外走,&ldo;不好意思,劉主任,這傢伙今天吃錯藥了。&rdo;可凌書成賊心不死,一有功夫就往辦公室跑,終於叫他逮著桌上那幾疊簡歷了,唰唰抽出路知意的,往劉主任面前一擺。&ldo;老劉,走個後門成不成?我這師妹人美歌甜性格好,不招可惜了!&rdo;劉建波扶了扶眼鏡,面無表情看著他,&ldo;你當我這是藝術團?&rdo;&ldo;招個師妹,有利於基地團結,俗話說得好,男女搭配,幹活不累‐‐&rdo;凌書成話沒說完,被又一次出現的陳聲一把拉出了門。這一回,陳聲壓根顧不上和劉建波道歉。被狠狠拉出門的那一瞬,凌書成有預感,陳聲這回是真生氣了。兩人插科打諢多年,即便是如今陳聲成了隊長,兩人也沒有上下級的尊卑之分‐‐當然,凌書成並不是個傻子,分得清工作與私人生活,工作時,隊長就是隊長,他絕不會有半句反駁。可這次,陳聲把他一把推到牆上,面色陰沉地問他:&ldo;你幹什麼,凌書成?&rdo;&ldo;我跟主任說說,把路知意給順順利利弄進來啊。&rdo;&ldo;你吃飽了撐的?&rdo;&ldo;我怎麼就吃飽了撐的?你敢說你不是盼著她來?幾年前就開始為她未雨綢繆,現在她要來了,你還裝什裝啊!&rdo;陳聲一臉不耐,只想一拳揍過去。可他忍了。&ldo;她進不進得來,不是你一句話的事,只能看她自己的本事。&rdo;凌書成眉頭一皺,&ldo;那她要是又卡在政審那關了呢?&rdo;&ldo;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你以為你開口就有用了?&rdo;陳聲冷冷地說。凌書成嘲諷地笑了兩聲,&ldo;我他媽真看不懂你,行百里者半九十,都做到這份上了,最後又止步‐‐&rdo;&ldo;看不懂就算了,用不著看懂。&rdo;陳聲平靜地站在那,最後瞥他一眼,&ldo;別讓我逮到下一次,你再往政治處跑一回,你試試看我會不會寫報告說你翫忽職守。&rdo;&ldo;我操‐‐&rdo;凌書成的髒話才剛出口,堪堪看見陳聲離去的背影。一肚子邪火沒處發。氣死個人。陳聲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幾步走過轉角處,站在三樓的走廊邊上,窗外就是一片平靜蔚藍的海。海風拂來,帶著夏日的燥熱與南方的溼意,鹹得像是要在面板上留下一粒粒細碎的鹽。濱城終日沐浴在陽光下,動不動就是湛藍的天、燦爛的紅日。陽光照在他小麥色的面板上,閃耀著健康的光芒。他靜靜地站在那,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她不會希望她能進來只是因為有人走了後門。她那麼驕傲,骨子裡要強至極,哪想看見凌書成在背地裡替她說好話?那個人,做什麼都想靠自己,半點歪主意都不願意有。他就沒見過比她更拗更蠢的人。笑到這裡,他自嘲地笑了笑。不,事實上比她更拗更蠢的還有一個,不然也不會一頭栽進她的坑裡,摔得個頭破血流都爬不上來了。週一,濱城又是一個豔陽天。路知意輕裝上陣,就拎了只揹包踏出動車站,咬牙打了輛計程車,&ldo;去中國南海海上救援基地。&rdo;人生地不熟的,還趕時間,雖說這會兒離約定的下午兩點還有三個鐘頭,她也不願意走彎路。不早點找到地點,她心裡不安。上了計程車,路知意才覺得自己是真的到了祖國的最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