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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裡關著窗簾,因為房間向陽,但凡有人睡覺,都會將窗簾拉上,以免太陽刺眼。可趙泉泉偏偏刷的一聲拉開窗簾,面對蘇洋的質問,她笑嘻嘻說:&ldo;我這不是想看書嗎?光線這麼暗,叫人怎麼看啊?&rdo;路知意沒說話,只倏地睜開眼,從c黃上爬了下來,刷的一聲又將窗簾合上。那刺眼的日光叫她覺得滿身不堪無處安放。趙泉泉被當眾下了面子,眼一眯,&ldo;路知意,你什麼意思?&rdo;手握她的秘密,底氣也足了不少。趙泉泉說不清自己是不是故意挑釁,可她沒那麼善良,發現了這個秘密的喜悅叫她忍不住挑刺,可她又偏偏沒有惡毒到親自去舉報路知意。路知意麵無表情地說:&ldo;沒什麼意思,我沒心情和你吵架,你消停會兒吧。&rdo;&ldo;我消停會兒?&rdo;趙泉泉眼睛都睜大了,冷笑兩聲,&ldo;你還真把自己當公主了?你說睡覺就睡覺,大白天的也不讓人正常活動,敢情寢室是你家,人人都要聽你話不成?&rdo;這就純粹是挑釁了。路知意已經瀕臨極限,毫無勉強維持平和的念頭了,滿身戾氣頓時發作出來,那就破罐子破摔吧。她盯著趙泉泉,&ldo;我不是公主,你是。我就只配用春娟,只配當寢室裡最土最窮的那一個,為你墊底。墊不了底就是罪人,就活該拿個貧困助學金都被你舉報。&rdo;兩人當面撕破臉,趙泉泉壓根沒想到。在她眼裡,路知意一向是隱忍的,絕非今天這副刺蝟模樣。而吵架的結果就是,蘇洋站了出來,雷打不動地幫著路知意,呂藝不在,即便是在,恐怕也絕不會幫趙泉泉。蘇洋那張嘴,怎麼刻薄怎麼來,趙泉泉氣得咬牙切齒,摔門而出。她大步流星走下了樓,走出宿舍大門,從手機裡找到唐詩的電話,撥了過去。唐詩聽到她的名字,從腦海裡搜尋片刻,才記起這號人物。宣傳部那麼多幹事,她沒必要把趙泉泉這種人放在眼裡,能記住她還多虧陳聲在宿舍樓下跟她打過招呼。唐詩淡淡地說:&ldo;找我有事嗎?&rdo;哪怕她和陳聲並沒有任何發展,自尊心使然,面對這種陳聲有所青睞的異性,她也沒有半點好感。趙泉泉在聽到她冷淡的語氣時,有所退卻,可抬頭一看,目光落在三樓的寢室視窗,又定了定心神。她鎮定地說:&ldo;我這裡有個勁爆的訊息,和路知意有關,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聽一聽?&rdo;最長的莫過於時間,因為它永遠無窮盡,最短的也莫過於時間,因為我們所有的計劃都來不及完成。‐‐伏爾泰趙泉泉與唐詩在校外步行街的咖啡館見了面。兩人面對面坐著,唐詩先到,已經點了一杯杏仁拿鐵,捧著杯子自在地坐在卡座上,漫不經心地說:&ldo;我口渴,就先點了,你要什麼,現在點吧。&rdo;趙泉泉看都沒看選單,直接對服務員說:&ldo;一杯焦糖瑪奇朵。&rdo;唐詩撲哧一聲笑出來。趙泉泉一頓,朝她投去疑惑的目光,卻聽她含笑說:&ldo;別誤會,我不是笑你。就是小時候看過一個臺灣偶像劇,總覺得自從電視上播過之後,身邊的女生十有八九會點焦糖瑪奇朵,就算對咖啡不怎麼了解的人,走進咖啡館也能報出這個名字。&rdo;兩個年輕的女生對坐著,碰杯的人妝容精緻、打扮入時,而另一個素面朝天、穿著普通。面對唐詩似嘲非嘲的玩笑話和眼裡毫不掩飾的審視,趙泉泉臉色一變,幾乎想起身而走。對面的人看不起她,眼裡有赤裸裸的輕蔑。她何必留在這裡看人臉色?可寢室裡還有等著看她笑話的人,想回也回不去。唐詩用塗著大紅色指甲油的指尖在桌上輕輕敲了兩下,&ldo;說吧,路知意怎麼了?&rdo;趙泉泉攥著手心,沉默片刻,強壓住離開這裡的心情,終於抬頭對上唐詩的目光。窗外的太陽逐漸西沉,咖啡館裡暗了下去,又無聲無息亮起了燈。年輕女生對坐著,眼神明明滅滅,嘴唇一開一合。拿鐵空了。焦糖瑪奇朵上來了。可直到臨走時,趙泉泉也一口沒動,彷彿為了證明什麼,為了賭氣,她付了那杯咖啡的錢,卻滴水未佔到最後。天邊暗了下去,萬家燈火亮了起來。咖啡館裡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